“只要首辅答允,晚辈自然能等。”
何彼垂眼思忖了下。“这事老夫不能答允,夕流比老夫的命还重要,所以她的婚事可以由她作主,她如果不想嫁,老夫也不会勉强她,一切由她。”
“所以,只要令媛点头?”
“对。”
“晚辈明白了。”那么,直接朝她下手便是。
何彼瞧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他越发不顺眼。“倒是你,真的愿意支持八皇子上位?”千万别只是随便说说,事关重大,他要是太子一派派来的探子,何家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晚辈欠了八皇子一个人情,势必得还。”
“什么人情?”这话勾起何彼的好奇心。
“秘密。”
何彼睨了他一眼,心底呵了声,很好,好样的!他问点别的旁敲侧击总行了吧。
然而都照冶却是相当懂得避重就轻,一席话下来问不出个所以然,何彼干脆送他离开书房。
然而才走到门外,就瞧见精心打扮的女儿竟候在那儿,何彼心里打了个突,担忧女儿早就对都照冶上心,要真是如此……可恶,他刚才话说得太满,收不回了!
这小子对他使心计,分明是恶意诱他这么说的!卑鄙小人,自己怎会觉得他正直!
“爹,我有话想跟都大人说。”何夕流软声说着。
“不成。”
“咦?”她猛地抬眼,怀疑他刚刚得罪她爹了,要不她爹脸色怎会如此臭?
“你一个闺阁女子跟个外男说话,像话吗?”何彼色厉内荏地道。
“可是爹,都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连跟他道谢都不成吗?”
何彼不禁语塞,惊觉女儿为了见心上人,连亲爹都能拂逆,教他心痛。
“爹,您向来最是明理,定是会答允我的,对不?”她揪着他的袖角轻摇着。
何彼脸色黑得很,可又很享受女儿的推崇,哪怕女儿只是为了心上人才这样撒娇,他也只能认了。
于是他摆了摆手。“三言两语交代就好。”
“就知道爹对我最好了。”她笑眯眼,犹如春日里最娇艳灼人的桃花,夏日里最清雅秀致的莲。
目的达成,她先走在前头,都照冶向何彼告辞后才跟上她。
走在她的身后,风刮起了她的发,发上的金步摇微微撞击,发出悦耳的声响,看着那支金步摇,都照冶不由得微勾笑意。
两人沿着小径走着,何夕流回头问:“伤都好了吗?我大哥说你腿窝上的伤最深,还要紧吗?”从他的走姿看起来是没什么异状,就怕他逞强。
“不打紧。”他喃着,垂眼看着她葱白玉嫩的指,道:“你不抓着我的袖角吗?”
前世,她从不会在他面前放肆的笑,恣意地撒娇,她是个进退有度的宗妇,全然挑不出半点错,太过完美无瑕,反倒觉得虚假,如今看来似乎是他误会她了,而他们之间正是因为一桩桩不曾求证过的误会而崩解的。
她先是不解,待她想通后不禁逸出银铃般的笑声。这人是瞧她对家人做了什么,他也要求同样的待遇?
“这样揪着,你觉得有趣?”她试着揪住他的袍角轻摇着。
“有趣,很好。”
她娇嗔了眼,言归正传。“你今日怎么上我家了?你不是告假在家里养伤?既是告假,这当头在外走动不好吧。”
“明日就要上值了,今天特地过来是因为听说前几天成国公夫人上何家议亲,我是等今日能行动自如了,才上门与你父亲议亲。”
未来的女婿上门自然要给未来的岳丈留点好印象,疠着腿哪能不招嫌。
“找我父亲议亲?”她诧道。
“你的婚事必定要你父亲点头,我自然是先找他。”
她羞红脸,没想到他真是上门议亲。“我爹答应了?”
“他说得视你的意愿。”他说着,突地朝她作揖。“不知何家姑娘愿意进我都家门否?不知何家姑娘愿意与都家儿郎同行偕老否?”
她本来笑得狡黠,打算整他一顿,可一听他说的这两句话,她瞬间红了眼眶,久久无法言语。
前世,是她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也看上了何家可以在仕途上提携他,才找了官媒上门,从头到尾,只有她一头热。
可是这一回,是他先说爱她,是他将深藏的炽热倾注于她,她才能慢慢忘了前世的委屈和悲伤。
“……我想想。”她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