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我调回京,就捎上你,送你回你外祖家。」
易珂闻言,神色微变。姑且不论这小姑娘的外祖是谁,家里头有哪些人,要紧的是她年纪这么小,又是个养病的破身子,送到外祖家岂可能被善待?
大夫都说了,她这种身子能多活一日都是捡到,他怎能狠心将她送进肯定不待见她的外祖家?于是——
「……你要丢下我了?」她可怜兮兮地道。她这么做是有点卑鄙,但是好不容易遇见他,都还没跟他相认呢,怎能把她送到什么外祖家去。
夏炽微抿着唇,半晌才道:「并非如此,我会去探你,更会要他们好生待你。」
「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谁会真的善待?」她口气透着悲凉,「如果外祖家能倚靠,当年我爹就不会带我到顺丰城了。」
听紫鹃说,当年燕成之妻去世后,燕成将她带到顺丰城,说是不舍将独女留在京城,可是只要有点脑袋的人都猜得出燕成这说词背后的真相,讲白点,不就是担心托到岳家不被善待,或是岳家根本无意照顾她,他只好带在身边。
燕成不过是个副将,而且是个临危受命在边境临封的副将,实质上无正式官职更无兵权在手,要是能大捷回京,定然是授封和赏识,要是战死沙场,那可是什么都没有,既是如此,岳家又怎可能愿意替他看顾孩子?
夏炽听完,心像是被刺了下,从未抹去的愧疚让他神色更沉。
他不吭声,易珂也不吭声,就等着瞧他怎么回应。
她所识得的夏炽温暖又善良,绝不可能将她推进火坑。
「我已认你为义妹,他们绝不敢亏待你。」
易珂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真心怀疑眼前的他不是她识得的那个夏炽,要不他怎会狠心地要她走?
「夏大人未免太自抬身价,以为是你所嘱托,他们就会真心待我?」她微微动气地道。
是,依他夏家在京中朝堂的地位,百官都得给薄面,而且他还有个首辅大哥,加上他立了战功回京,肯定会封官赏赐,不管燕翎的外祖家是谁,肯定都会巴着他不放。
问题是,她不想去,她为什么非得纡尊降贵地去看别人脸色?
老天让她死后重生遇见他,就是为了要让她知道原来夏炽是一个无情无义之徒?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一辈子都别让她知道真相!
夏炽微愕地看向她,觉得那双秀媚的杏眼像是要喷出火似的,神情有股说不出的熟悉。
似嗔似怨,那般生动鲜明的神情,他只在一人身上瞧见过。
一想起,他的神色又黯了几分。
「我会让他们不敢亏待你。」话落,他随即起身。
易珂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眼睁睁看着他离去,不敢相信他是这样铁打的心肠,硬是要将她送走。
「姑娘,大人这么做也没错,毕竟大人让姑娘住进边境楼已经是破例,再者他要是回京,总不可能把姑娘带进家中吧。」一直在旁没吭声的紫鹃低声安慰着。「听说大人有个当首辅的兄长,想必姑娘的外祖家也不敢亏待姑娘才是。」
易珂没好气地瞪去,又无力地闭上眼。
不成,她得要找个机会跟他谈谈才是,等不及待他自个儿发现了,她要马上告诉他,她,就是易珂!
第二章 发现心思(2)
就在易珂正筹划着如何把身分告诉他时,机会就自动送上门了。
因为大捷,边境楼设了宴,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地狂饮作乐,当然这里头也包括了夏炽。
她就等着宴席结束回房,再与他好好谈谈。
谁知道她从月升等到月落,等到她已经瞌睡连连,不断地点着头,直到听见隔壁传来开门声才赶忙抬头,满脸嫌恶地抹去不小心滑落的口水。
她怎会有如此失仪的样子?她无法不嫌弃自己。
正暗忖着,听见隔壁的声响不小,她从帘子缝隙望去,就见夏炀正搀着夏炽入内,暗叫不妙。
他不会是喝醉了吧……这种状态,她是要怎么跟他说?就算说了,他明日醒来怕也记不得了。
「大人,小心一点。」夏炀紧紧搀着他,就怕他脚步踉跄摔着了。
「我没醉。」夏炽哑声喃着,推开了夏炀,跌跌撞撞地往床上一坐。
夏炀没辙地叹了口气,给他脱了鞋,正要按着他躺下时,他却将他推开。
「你去盯着那几个,别让他们闹事。」夏炽随即往床一倒,醉得像是连眼都张不开。
「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