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炽朝他摆了摆手,夏炀瞧他醉得厉害,应该会乖乖歇下,应了声便离开。
易珂瞧着夏炀已经离开,回头看了眼紫鹃,趴在床尾睡得跟死尸没两样,她便蹑手蹑脚地走到相隔的帘前。
她掀开帘子往床的方向望去,就见他双眼紧闭侧躺在床,不禁无奈地垂下小脸,只能说连老天都不帮她。
真是的,大捷是喜事不错,但有必要喝得大醉?
醉成这样,就算把他唤醒,她说了也是白说。
咂着嘴,正打算转身回她的床,补她的眠时,突地听见疑似低泣的声音,她不禁看向紫鹃,瞧她还睡得很沉,那这声音是……
正疑惑着,压抑的低泣声又传来,她看向帘外,忖了下,掀帘踏进隔壁,双眼直盯着床上理该醉倒的夏炽,却瞥见豆大的泪水从眼头滑落。
易珂愣在当场,像是见到多不可思议的画面。
她甚少瞧见男人的眼泪,尤其她记忆中的夏炽总是扬着温煦的笑,此刻的他却紧皱着眉头,像是压抑着多巨大的痛苦。
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朝中发生什么事?
光是因为这小身子的病痛就耗尽她所有气力,她压根没去想生前的事,可是能教他这般落泪,肯定是大事。她不禁攒眉回想——
四哥煽动了五哥和六哥造反,自己打进宫中还派了一组人马去镇国将军府想掳走卫崇尽之妻,她为了救卫崇尽之妻受了重伤,没多久,镇守在宫中的卫崇尽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这就意味着四哥的野心并未成功。
卫崇尽看起来毫发无伤,代表着宫变平定得极快,身为首辅的夏烨该是无碍,既是如此,他哭什么?
况且都已经入冬了,距离宫变一事也已经过了大半年,现在才掉泪是不是太迟了点?
还是,边境楼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对,要真有什么大事,依他的性子也不可能掉泪,再者,都饮酒作乐了大半夜,还能有什么事?
易珂思来想去还是理不出头绪,只能蹑手蹑脚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床前,看着还是不住落泪的他,胸口隐隐作痛,教她不禁脱口道:「哭什么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他沙哑的泣嗓艰涩地逸出断续的字句。
易珂站得近,却也没能听得清楚,不由再贴近一些。「小艳儿,你说什么?」
就在她问出口的瞬间,夏炽蓦地张开眼,噙着水光的黑眸眨也不眨地定在她的脸上,恍惚过后俊脸闪过一丝狼狈。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撑着身躯坐起。
「我……」被他这么一问,她顿了下才道:「像是听到什么声音,所以过来瞧瞧。」
夏炽抹了抹脸,狼狈地别开目光,道:「没事,夜深了,回去歇着吧。」
「……喔。」看来,这会儿是别想跟他说什么了,算了,明日再说也行。「我回房了。」
话落正要转身,就见他蓦地倒下,吓得她赶忙跑上前去,本意是想扶住他,可她忘了这副小身子有多瘦弱有多没用,别说扶了,能不被他压扁就该偷笑了。
「你……你没事吧?」半边身子被他压在床上的易珂,努力从他身下挪开了些,这可是因为他是夏炽,换作别人,早被她的鞭子抽死了。
可压在她身上的夏炽却是双眼紧闭,像是已经醉厥似的。
刚刚不是还在与她说话?敢情分明没醒,只是有人进他的房下意识醒了下,见无碍后随即又睡昏过去?这到底有多醉?
但他到底有多醉对现在的她压根不重要,她只想从他身下挪开,偏偏他重得像头牛,不管她怎么推也推不动半分。
完了,如果就这样被压到天亮,她会不会一下子喘不了气就走了?
易珂正愁着,突地又听他梦呓了起来。
「公主……」
这次她可听得一清二楚,嘴角一勾,心里甚是安慰。挺好的,她都走了这么久,他还惦记着她,也不枉她这般疼他了。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小艳儿。」她回应着,直盯着浓眉紧攒、就算入睡也满脸痛苦的他,不禁伸手轻抚着他的眉头。
那么多人接近她,无非是为了她头衔的尊荣和背后的权势,可是夏炽不一样,他总是静静地站在人群外,只有她唤他时才会靠近自己,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他。
「公主……」低哑的呼唤伴随着低泣声。
然而,当他一声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