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人的是你!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一会说他心里有人,一会说要迎娶她为妻……压根不觉得伤人吗?
她要的男人,心里必须只有她一个,全心全意只爱她一个,就如当年,她确定卫崇尽根本不可能爱她,他心里已经有人了,再痛她都会放下,她不要强求不属于她的姻缘。
「我心里的人是你。」
易珂听着,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却突然哈了一声,笑得万分虚假,「我随便听听,就当你随便说说,我累了,要歇息了。」因为内疚而以身相许……他办得到,她接受不了。
话落,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可是屋里没有半个丫鬟,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她狐疑地朝内室走去,却不见方语的身影。
顿了下,她随即往外走,却险些撞上他。
「方语不见了。」她急声道。
「她没有不见,我只是将她移到其他房间。」
「为什么?」
「没为什么。」
易珂狐疑地看着他,再看向四周,突道:「你瞒着我什么?」光是他今天非要她作陪,她就觉得很古怪。
照道理说,她才在马市险遭伤害,他应该会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而不是带着她抛头露面,再者将方语单独放在家里,她心里很是担忧,就怕有人会找上门,而他把夏字班都带出门了,谁能保护方语?
可他却说将她移到其他房间,感觉就像是……「你不会是拿方语当饵吧。」也许这种做法可以最快循线逮到追杀大器的人,但是很不道德,她所识得的夏炽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是,他却沉默了。
「你真这么做?」她颤着声问。
「我派人守着,不会有事。」
还真的是!「你怎么可以?」易珂恼火地瞪着他,在他常年奔波的这些年里,已经让他变得这般麻木不仁,可以拿个娃当诱饵?
「我只是想早点找出凶手。」
易珂转过身,无法面对此刻的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只是个孩子……亏你还表现出很喜欢她的样子,结果竟然都是假的。」
「我说了,我让人守着,绝不会有意外。」
「谁能保证?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认为凡事都能照着你的想法进行?要是有个万一,难道你不会心疼?」他已经心狠得可以拿孩子当诱饵,就算方语那张脸那般酷似她,他还是能残忍地这么做……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为什么要心疼她?」
「你……我不想说了,你出去吧。」
她拖着脚步走到床前,突然听他怒道:「她只是像你,并不是你!」
易珂瞠圆杏眼,缓缓回过头来,时间像是凝结了般,她直瞪着他,而他也正看着她,房里静谧无声。
不知道多久,她抿紧了唇,开口道:「什么意思?」
向来不形于色的他,俊脸上像是破开一条裂痕,再也无法沉着从容,他局促不安,眼神不定,好半晌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说呀,等着呢!」
夏炽吁了口气,正视着她,道:「燕成不识字。」
易珂听得一头雾水。「他识不识字又如何?」
「燕成不识字,他不懂军律,所以他不可能教你军令十七律。」
易珂瞪大眼,自然记得当年尚在边境楼时,她曾说过军令十七律是燕成教她的,她怎会知道燕成不识字?
「所以……你那时候就知道我是谁?」就凭这一点?未免太过荒唐!
「那时在边境楼,一回我喝醉,梦见了公主,听你喊着我的字,当我张眼时,看见的却是你。」他眸色炽热地瞅着她,却不敢再靠近。「我心中起疑又觉得荒唐,可你不知我识得原本的燕翎,我无法相信一场大病可以让人性情大变,不再畏畏缩缩,甚至敢以军令斥责庄宁……这不可能是燕翎。」
当然,还有许多事教他起疑,这些年的相处,更让他几乎笃定猜想。
她占满他人生的大半,他是如此地熟悉她,长久相处,怎么可能认不出?
「所以你试探我,故意问我为何懂军令十七律?」
见他轻点着头,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心机竟深沉到这种地步……
「前往蓟州在郊外官道遇袭时,你喊我阿炽,我几乎笃定是你;到了蓟州,你胃口不佳,我为你做了豆皮凉粉,你知道京城道地的豆皮凉粉放花椒,可是燕翎离开京城时只有三岁,不可能知道豆皮凉粉里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