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吃辣,你说一进店,店家就会为你特制不放花椒的凉粉,那是庆丰楼,是吧,咱们一道去的。」
易珂怔怔看着他,没想到他竟一直在试探她,她却毫无所觉。「你怎么会做豆皮凉粉?」那口味确实像极了庆丰楼厨子的手艺。
「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买下了那道凉粉的食谱,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做给你吃。」
所以当他回来时,她吃到的豆皮凉粉才分外对味……他怎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到底有多傻呀他。
她站在床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才又问:「所以你待我好,不是为了弥补燕成代你战死边境?」
「你怎会知道这事?」
「这种事你就不用管了,先回答我。」她是可以拖夏煊下水,但要是他心狠把夏煊逐出夏字班,她还得与他谈条件换夏煊留下,太麻烦了,还是别说了。
「我确实是想弥补燕成,也确实会尽己所能待燕翎好,也会替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有夏家当她的倚靠,但仅只于此。」他顿了下,斟酌着用字,「可是燕翎终究不是燕翎,所以我的作法自然不同。」
所以他的意思是,因为发现她不是燕翎,所以才会由着她恣意妄为?
易珂有些头疼地坐在床畔,倚着床柱,扶着额问:「既然你知道,为何什么都不说?」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发现自己是谁,甚至打定主意不告诉他,结果他早就知道了,亏她还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呢。
「……我曾经试探过你,可是你似乎选择了隐瞒,我便不点破,再者我也怕一旦点破,你是不是会消失不见。」
好似从他淡然的口吻里听见些许压抑的恐惧,她抬眼望去,真是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她不想说,是因为怕自己活不久,也认为自己无法回应他,那么她的存在很可能对他造成二度伤害,可是他却早已洞悉一切,甚至依旧喜欢着自己……傻呀,她都变成另一个人了,他竟还能喜欢她。
傻傻地等待,如果她永远不说破,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曾经想过,你不肯告诉我,也许是因为你不够信任我,也许是……」
「不是。」她没好气地打断他未竟之语。叹了口气,才解释道:「我一直都信任你,只是你也知道我那时的身子骨不是普通的差,随时都会见阎王,既是如此,我又何苦让你再痛一回?」
话一出口,她才明白为何这些年来他到处搜罗各种药材,甚至不惜跟江布政使调了一支三百年的参,就是怕她断了药。
「不会,大夫说过只要好生养着,只要你听话,会好好的。」
「你……就这么喜欢我?」问出口后,她没来由觉得难为情,可是看着他玉白的俊脸浮上一层淡淡绯红,不禁生出逗弄他的坏心思。「说呀,小艳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夏炽面露无奈又赧然的笑意,不答反问:「你愿意嫁与我为妻吗?」
「如果我说不呢?」
夏炽神色有些微黯地道:「……那也无妨,你可以不喜欢我,心里没有我,我只求你一切安好。」
「如果我已经有喜爱之人呢?」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够祝福你。」他苦笑着,不是豁达,而是无可奈何。
看在易珂眼里,他的笑是恁地无助悲伤,她暗恼自己玩过头,只好乖乖起身,投怀送抱去了。
「说笑的,怎么你压根都不能说笑?」她软声撒娇着。
「我不说笑的。」
「你近来也不怎么笑了。」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这般亲近的姿态比她想像中还要难为情,却也比她想像中还要开心。
她的亲近教夏炽心头一震,微颤地收拢双臂。「没有你,我怎么会懂得什么是喜悦的笑?」
远在边境楼时他就起疑了,也几乎肯定,可始终不敢开口询问。他可以不在乎她喜欢谁,更不在乎她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他只求她这辈子安好,可以过她想过的自在日子,谁也欺不了她,谁也束缚不了她,像逃脱牢笼的鸟儿,自由自在地飞翔。
「那时你怎会傻傻跑回京呢?以军令十七律,那是立斩。」她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等我回过神,已经在镇国将军府了。」他无法想像她已不在世,如果后来没有遇见她,也许他这一辈子都将成为行尸走肉。
「你见到卫崇尽了?」
「嗯。」
「打他了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