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挺怀疑康起贤,可是我记忆中的他是个很正直的人,因此我也不是很确定,再者他又为什么要追杀,又为什么非要找到方语不可?我实在想不通。」
夏炽听完,垂敛长睫暗自思索,突地脸颊又被掐住,他不禁失笑,抬眼笑得万分宠溺。
「瘦了,太瘦了。」脸颊都没肉了,掐起来多没意思。
「又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他笑叹。
「嗯,真的。」话落,掐脸颊的小手挪到他的胸膛。
记得当年他还是个孩子时,拉着他去玩水,摸到他胸口还都是软绵绵的,哪像现在这样硬得像石头,躺起来不舒服。
夏炽神色微变地拉下她的手。
「这么小气?」她不满地抿着唇。「现在是摸都不能摸了?」
夏炽神色一顿,连抬眼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垂敛着长睫,掩饰他眸底的赧然。
易珂原本不认为她这么说、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可是他的沉默和明显的羞赧,莫名感染她,也教她惊觉……她是不是太大胆了?
怪了,以往她虽然老是追着卫崇尽跑,但是她就不会对卫崇尽这么做,怎么面对他时,反成了淫乱老头?
她托着腮假装看着外头街景,却遮掩不了逐渐泛红的耳廓。
原本两人打算搭马车悠闲回京,偏偏易珂是个闲不住的主,坐了两天马车后就决定骑马回京。
易珂骑着雪焰一马当先,夏炽则如以往保持着一个马身的距离跟随在后。
于是,原本预定一个月的行程,半个月就回到京城。
马车停在夏府大门前,守门的门房一见到下马车的夏炽,立刻让入内通报,自个儿再赶紧迎上前来。
「二爷,你可终于回来了。」门房一见到他就热泪盈眶,实在是他离家太久了。
「刘老,我回来了。」夏炽笑了笑,扶着易珂下了马车。
刘老一见他扶了个姑娘下来,人精般地明白了,可是也不禁有些埋怨。「二爷迎亲是好事,可怎么没跟大爷说一声呢?」
易珂闻言,下意识要解释,却听夏炽神色自然地道:「虽已入籍,但婚事会在京城操办。」
易珂不禁横眼望去,她是什么时候入了籍,又是什么时候决定婚事要在京城操办?
这人,怎么在这事上特别霸道?都不用知会她一声?
「成,这天大的好事得赶紧跟大爷说一声,二爷赶紧里头请,大爷和三爷刚好都在府里。」
夏炽轻点着头,牵着易珂往里头走,把剩余的事都交给了丫鬟和夏字班处理。
「八年了呢。」她看着被紧握住的手,脱口说着。
那年他前往西北边境时才十四岁,那时的他还带着稚气,而现在的他已经是个顶天立地、沉稳从容的男人了……
是说,将她的手握得这么紧,难不成他久未归家也会紧张?
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吗?怎么她压根没感觉?
她也离开五年了,京城的街巷看起来没什么变,她心里没有任何起伏,是因为他在她身边吗?
「嗯。」他吐了口气才应了声。
五年前他被大哥打了一顿,尽管这些年一直有书信往来,毕竟五年不见,也不知道大哥的气到底消了没?
「紧张吗?」
「有点。」
「为什么?」
「怕大哥还生我的气。」
「嗄?他为什么生你的气?」难道夏烨也有门第观念,不赞成他们这桩婚事?
夏炽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没事,一会见了人要叫。」
易珂不禁咂着嘴,想到以往夏烨见到她得毕恭毕敬喊公主,如今她却必须低声下气地喊声大哥……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就在她的怨慰心声中,两人来到主屋的大厅外,行三的夏灿早就坐不住,跑到外头等着,一见到夏炽就飞奔过来。
「二哥!」他一把抱住夏炽。「二哥,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有你在,有你分担,我就放心了。」
夏炽闻言,不禁低低笑声。
蓦地,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这头丢了过来,夏灿像是背后长了眼,立刻蹲下身,夏炽眼明手快地接下,看着手中的家法,再缓缓看向大厅门口的夏烨。
「大哥,我回来了。」他哑声喊着。
夏烨直睇着他,笑意慢慢扬开。「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苦。」夏炽跟着笑了,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