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他 “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论语?述而》),安贫乐道却心怀天下;他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论语?述而》),谦逊好学又坚持原则。孔子的一生,是 “君子儒” 从理念到实践的完整呈现,为后世树立了永恒的标杆。
孟子:舍生取义的践行者:孟子继承并发展了孔子的思想,提出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孟子?滕文公下》)的大丈夫精神,将 “君子儒” 的道义担当推向极致。他见梁惠王时,直言 “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孟子?梁惠王上》),不为权贵所屈;他倡导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尽心下》),将儒家的仁道扩展到政治领域。孟子的 “舍生取义”,是 “君子儒” 面对道义与生命抉择时的必然选择。
范仲淹:先忧后乐的担当者:北宋名臣范仲淹是 “君子儒” 在宋代的典型代表。他 “断齑画粥” 的苦读经历,体现了 “贫而乐道” 的坚守;他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岳阳楼记》)的名句,展现了 “心怀天下” 的境界;他推行 “庆历新政”,试图革除弊政,体现了 “达则兼济天下” 的实践精神。范仲淹的一生,将 “君子儒” 的 “内圣” 与 “外王” 完美结合。
顾炎武:经世致用的倡导者:明末清初的顾炎武,面对王朝更替的乱世,提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的口号,将 “君子儒” 的担当从士大夫扩展到每个普通人。他反对空谈义理,主张 “经世致用”,遍历各地考察山川形势与民生疾苦,写下《天下郡国利病书》,这种 “知行合一” 的实践,正是 “君子儒” 对 “道” 的坚守。
这些君子儒的共同特质是:超越个人私利,以道义为根本,以天下为己任,在顺境中践行理想,在逆境中坚守信念。他们的存在,让 “君子儒” 的境界不仅仅是一种理论,更是一种活生生的生命形态。
八、历史中的小人儒镜像:技艺化与功利化的警示
与君子儒的光辉形象相对,历史中也不乏 “小人儒” 的镜像,他们的行为从反面印证了孔子告诫的深刻,为后世儒者提供了警醒。
汉代谶纬之儒:汉代儒学成为官方意识形态后,一些儒者为迎合统治者的神化需求,将儒家经典与谶纬迷信结合,编造 “天人感应” 的祥瑞灾异之说。他们对《春秋》《尚书》的解读充满神秘主义色彩,如《春秋公羊传》的某些注疏,将自然现象强行与政治事件关联,完全背离了孔子 “不语怪力乱神”(《论语?述而》)的教导。这些儒者以 “经学大师” 自居,实则是利用儒学谋取利禄的 “小人儒”,他们的行为导致汉代儒学逐渐僵化。
魏晋清谈之儒:魏晋时期,玄学盛行,一些儒者放弃了儒家的务实精神,转而追求 “清谈” 的虚名。他们高谈 “名教与自然” 的关系,却对民生疾苦漠不关心;他们标榜 “放达”,却在权贵面前卑躬屈膝。《世说新语》记载的某些 “名士”,“口谈浮虚,不遵礼法”,将儒学的 “礼” 扭曲为炫耀个性的工具,沦为 “小人儒” 的另一种形态 ——以思想的 “高深” 掩饰实践的 “无能”。
明清科举之儒:明清时期的科举制度,将儒学简化为八股文的写作技巧,无数儒者为了科举功名,将毕生精力用于背诵范文、模仿格式,完全失去了对儒家大义的理解。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塑造的范进,中举前唯唯诺诺,中举后欣喜若狂,正是这种 “科举之儒” 的生动写照。他们的 “学” 只为 “仕”,“仕” 只为 “禄”,是典型的功利化小人儒。
近代保守之儒:近代中国遭遇 “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一些儒者固守儒家的传统形式,拒绝接受西方先进思想与技术,将 “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理解为 “儒学至上”,甚至反对任何改革。他们像子夏可能陷入的技艺化陷阱那样,将儒家的礼仪、典籍视为不可更改的教条,却看不到儒家 “与时俱进” 的精神内核,成为阻碍社会进步的 “小人儒”。
这些小人儒的共同教训是:当儒学失去了 “仁” 的灵魂与 “道” 的追求,沦为技艺或工具时,就会失去生命力,甚至走向反面。他们的存在,让孔子 “毋为小人儒” 的告诫永远具有现实意义。
九、君子儒的现代转化:传统智慧与当代价值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