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救命啊!”
“天狼神庇佑我等!”
泾水河畔,惨呼之声如浪潮般迭起。
洪水携带着无数士卒,沿着河道奔腾而下。
因水势浩瀚,河岸已被冲破。
苴罗侯的大军,顿时被冲的人仰马翻!
苴罗侯亲眼目睹,麾下勇士被洪水吞噬。
牙关紧咬,几欲碎裂。
此行原为夜袭,故苴罗侯刻意布阵。
以匈奴铁骑当前锋,鲜卑壮士为后援。
孰料此部署,竟致上万鲜卑健儿瞬间陨落!
“放箭……!”
正当苴罗侯犹豫之际,远处潘璋再掀箭雨风暴。
咻咻咻!
洪水掩护之下,箭矢之声响彻云霄,如骤雨般再袭鲜卑大军。
彼时,已过河之士尚余四万。
而对岸,仅余数千骑战马嘶鸣。
苴罗侯喉间低吼,似野兽怒啸道:“全军散开,随我冲锋破敌!”
号令既下,众将驱策大军,直取陆尘之阵。
然河岸遍布嶙峋乱石,行进艰难,未及加速,次轮箭雨已至。
万箭齐发之下,大军再损两千余众。
箭雨纷飞,苴罗侯心痛难当,满腔悲愤。
汉人狡诈,竟于河岸设伏!
每声一哀号,皆为草原男儿的绝响。
愤怒,瞬间将苴罗侯心火点燃。
同袍将领亦是怒不可遏,汉军此番突袭,令鲜卑大军损失惨重!
这群背信弃义的汉人,难道不懂得光明正大地一决高下?
于他们而言,那区区数百步,成了唯一的障碍。
“杀啊!”
“跟我杀尽汉贼!”
“杀……!”
胡骑中,悲鸣与怒吼交织,直扑陆尘军阵。
然未及接近,只见夜色深处,一排排黑沉沉的盾牌,如壁垒般横亘眼前。
“发射!”
号令复响,箭羽如飞蝗再至。
一阵噗嗤声中,一名鲜卑副将中箭。
他毅然拔出羽箭,手持长枪指向敌阵,厉声道:“随我冲锋陷阵!”
鲜卑副将之血,似激励了身后士卒。
鲜卑与匈奴勇士,一时忘却族群之别,心中唯有尽快攻入敌阵。
在这股不顾一切的冲击下,两军距离逐渐缩短。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五十步!
苴罗侯大喝道:“汉贼,受死吧!”
未待其声落,敌阵传来将领之声。
“弓手继续,弩手准备,放!”
盾兵间隙中,弩箭如雨,密不透风。
虽胡骑已分散,但在密集的弩箭攻击下,更多胡骑应声倒下。
百步之外,弓箭占优。
而于百步之内,却是弩箭的天下。
匈奴人的皮甲,在锐利的弩箭前,几若无物。
每一声沉重响动,便是一支弩箭穿透一名骑士。
人马一旦中箭,立时倒地,骑兵阵形大乱。
这短短数百步距离,宛若天堑。
转瞬间,数万胡骑丧命于此。
苴罗侯亦中二箭,一肩一腹。
但此刻,苴罗侯已浑然不觉疼痛。
他眼中,唯有前方的汉军!
终于,不足三万的胡骑,冲至陆尘大军前。
黄忠目睹此景,眉峰一凛,沉声道:“布阵,迎击!”
盾甲兵闻令,迅疾插盾于土,力抵那即临的狂澜冲击。
霎时,万马奔腾,铁骑如潮涌至。
噗嗤噗嗤,长枪自盾后透出,伴随马嘶悲鸣,响彻四野。
与此同时,铁骑势不可挡,突破盾阵一隅。
借助那雷霆万钧之力,汉军战士如落叶般飞散。
汉军,终于见血。
盾阵甫破,利枪丛生,瞬间填补缺口。
一名盾兵英勇就位,身堵洪流。
乱世洪流中,数士卒已涌入大阵深处。
苴罗侯强忍剧痛,咆哮道:“杀……!”
然而,汉军那坚如磐石的圆阵,使得匈奴铁蹄渐趋迟缓。
此刻,陈到高喝道:“陌刀军,出!”
随之,八千陌刀壮士将长刀从盾后猛然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