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季回安明白谢清妤的意思,让金禄备好马车,准备送阿宁出城。
阿宁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将东西都收拾好。
谢清妤命人将那些炮制绕指柔用的迷魂草全都装车,阿宁出来告辞。
望着阿宁奔驰的马车渐渐覆盖上白雪,谢清妤才收回了视线。
——
勇王府书房中,檀香混着烛油气息浓稠得化不开。
宣武将军将密报放在檀木桌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戚家满门皆灭,日后这兵权恐怕得长久地在咱们手中。”
勇王摩挲着腰间未出鞘的匕首。,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忽然仰头大笑:“舅舅这计策可真是一举两得!既能灭掉戚家收了戚家军。
又能让我带兵出征,捡现成的功劳。”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皱眉,眼中闪过疑虑,“只是那戚家军兵符至今下落不明。
若不能攥在手中,即便夺下兵权,那些死忠老臣的将士岂会甘心听令?”
宣武将军捻着胡须冷笑:“老匹夫临死前将兵符藏得严实。
不过无妨,你先以监军之名接管军队,再慢慢...”
“不行!” 勇王猛地起身,玄色蟒袍扫落案上竹简,“没有兵符,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若让戚家余孽抢先一步,我这盘棋可就满盘皆输了!”
他来回踱步,靴底重重碾过地砖,“必须找回兵符,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宣武大将军极为瞧不上地暗暗剜了勇王一眼。
又语重心长道:“当务之急是要将霞谷关收回来。兵符什么的,到时再说。
勇王无法,也只好点了点头。
——
而此刻的京郊宅院中。
一身黑袍的人,背对着跪在地上的下属。
说道:“勇王和季回安对上,有趣真有趣。”
“狗咬狗。”
但就目前情形来瞧,输赢还未定。
他自然是希望季回安赢的,能替他解决掉最难对付的勇王。
“去将去岁戚老将军病了一场的证据,给季回安。”
——
大年初一的晨雾裹着碎雪,将皇城染成一片惨白。
本该张灯结彩的长安大街空空荡荡,紧闭的朱漆大门后,只隐约透出几缕未燃尽的爆竹硝烟。寒
风掠过空荡荡的街巷,卷起角落里新贴的春联,残红在青石板上翻飞,恍如泣血。
卯时三刻,战鼓轰然炸响。
勇王身披玄铁重铠,胯下踏雪乌骓踏着满地霜华。
领着十万大军如黑云压城般涌至皇城脚下。
“诸位将士!” 他猛地扯下兜鍪,凛冽寒风中,黝黑面容泛起激动的潮红。
“戚家军折戟沉沙,霞谷关生灵涂炭!今日本王奉旨出征,定要踏平北狄,为死难将士报仇雪恨!”
声浪撕破晨雾,惊起城头寒鸦,将士们手中长枪齐刷刷举起,甲胄碰撞声如雷霆滚过。
“报仇雪恨!踏平北狄!” 的呼喝直冲云霄。
季回安立在雉堞之后,玄色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城下勇王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和那支旌旗蔽日的队伍,眼眸中冷意顿生。
队伍行至城门下时,勇王突然勒住缰绳。
他仰起头,目光如毒蛇般缠上城头的季回安,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乌骓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扬起的雪沫混着冰碴,在两人之间织就一道朦胧的屏障。
季回安垂眸与他对视,眼底平静如深潭。
唯有袖中紧握的玉佩硌得掌心生疼,那是他及冠时,戚老将军曾赠予他的及冠礼。
上面 “忠勇” 二字,此刻正泛着刺骨的冷意。
寒风呼啸扑在季回安的玄色大氅上。
他望着城外蜿蜒如长蛇的军队渐渐化作地平线处的黑点。
身后皇城的晨钟沉沉响起,惊起漫天寒鸦。
城楼下商贩的叫卖声稀稀落落,大年初一的喜庆被北境的战云碾得粉碎。
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寂寥的声响。
“少主!” 金禄踩着满地霜雪疾步奔来,怀中密信裹着层防水的油皮纸,却仍沾着几星暗红血迹。
“纪恒大人从霞谷关传回的密信!”
季回安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在雉堞上发出清响。
展开信笺的刹那,朔风卷着细雪扑在字迹上,晕开墨痕。
“去岁冬月,戚老将军巡查营地时中箭,箭簇淬有蛇毒。射暗箭的是戚家军中一名小旗。”
季回安紧皱着眉头,他是听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