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了紧身上的雨衣,回头看了一眼阿木,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哆嗦,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雨雾中晃得像个幽魂。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别怕,跟紧我,吴瘸子就在前面等着。”
阿木点点头,可眼神里那股不安怎么也藏不住。
我也不怪他——龙腾苑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
昨天还是本地的高档小区,已经交付业主了。
可今天再来,这里遍布了铁丝网,铁网上挂满了黄色的封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危险勿入”。
字迹像是用血涂上去的,雨水一冲,红色的痕迹顺着铁网淌下来,像在哭泣。
整个小区空无一人,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才短短一天,气氛就变得像另一个世界。
我们踩着泥泞的路,朝约好的地方走。
远处,吴瘸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一栋破楼的阴影里。
这栋楼是小区外的店铺,可后门却可以直通小区。
他拄着那根缺了半截的拐杖,佝偻着背,雨水顺着他花白的头发淌下来,像条条小蛇爬过他满是皱纹的脸。
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来得正好,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
“废话少说。”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说这里有东西要给我们看,到底是什么?”
吴瘸子没答,只是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示意我们跟上。
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进楼道,黑暗像张嘴把他吞了进去。
我和阿木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手电筒的光扫过墙壁,上面满是剥落的漆皮和黑红色的污渍,有些地方像是被爪子挠过,留下深深的刻痕。
楼道里回荡着水滴落地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有人在暗处数着我们的脚步。
上了三楼,吴瘸子停在一扇半开的门前,门上贴着一张封条,已经被雨水泡得皱巴巴的,字迹模糊不清。
他伸出枯瘦的手,轻轻一推,门吱吱作响地开了,露出一片漆黑的房间。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铁棍,跟阿木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里冷得像冰窖,空气里飘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像血腥混着霉味。
手电光扫过,照出一地散乱的家具——翻倒的沙发、碎裂的茶几,还有墙角一滩干涸的黑渍,像是什么东西死在那儿留下的痕迹。
吴瘸子站在窗边,盯着外面被雨幕遮住的铁网,低声说:“你们看那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铁网上的封条在风中微微晃动,昏黄的颜色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眼。
可就在这时,我眼角瞥到一道影子从窗外闪过,快得像一阵风。
我猛地转头,手电光照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雨水砸在玻璃上,发出急促的敲击声。
“这是什么东西?”
阿木的声音抖得厉害,手电筒的光乱晃,像在找那道影子的下落。
吴瘸子接着说:“封条是今天早上贴的,我亲眼看着他们贴完就走了。整个小区里的人,全都撤出来了。可你们听。”
他顿了顿,我们屏住呼吸,周围除了雨声,竟还有一种低低的、像是喉咙里挤出来的呜咽声,从楼下传来,断断续续,像在哭,又像在笑。
我头皮一炸,抓着桃木剑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下去看看?”吴瘸子眯着眼,语气里带着点挑衅。
我咬了咬牙,点点头。阿木明显不想动,可我瞪了他一眼,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我们沿着楼梯往下走,那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等着我们。
到了二楼,声音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像指甲在墙上划过。
我猛地把手电光扫过去,墙上多了一道新鲜的抓痕,长长的,深得能看见底下的水泥。
“谁在那儿!”
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却没人应。
吴瘸子却突然笑了,笑得像个疯子:“别喊了,它听不懂人话。”
“它?”
我瞪着他,心跳快得像擂鼓:“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依旧没回答,只是用拐杖指了指一楼的方向。
我顺着看去,手电光照出一片模糊的影子,蹲在楼梯口,像个人,又不像。
那东西慢慢抬起头,两点绿光从它脸上亮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我喉咙一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