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火摇曳,映得袁术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忽明忽暗。_3\3*k~s¢w·.\c¢o¨m_他肥厚的手指在案几上重重叩击,青铜酒樽里的酒液被震得泛起涟漪,正如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袁术喉间发出一声冷哼,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帐外。那里,关羽正按剑而立,丹凤眼半眯着,似在掂量他这位袁家嫡子的分量。而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刘备,虽始终垂着眼帘,双手交叠于腹前的姿态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沉稳。
“既然玄德公麾下有如此猛将,本将若再阻拦,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袁术猛地将酒樽墩在案上,酒液溅出几滴在锦缎桌布上,“只是这三姓家奴若败了,休要怪本将按军法处置!”
苏羽刚要接话,却见张飞己经提着丈八蛇矛大步流星冲出帐外,粗声喝道:“俺老张去去就回!定取那华雄狗头来献!”
帐外骤然响起震天的鼓点,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曹操亲自执壶,给刘备斟了杯热酒:“玄德公,且饮此杯,静候张将军凯旋。”
刘备抬手按住酒杯,目光望向帐外扬起的烟尘:“待三弟斩了华雄,再饮不迟。”
此刻关前的厮杀己到白热化。华雄骑着通体乌黑的战马,手中青龙偃月刀(此处应为华雄的兵器,暂用长刀代替)在月光下划出森冷弧线,每一刀都带着劈山裂石的威势。他身后的西凉铁骑阵列森严,马蹄踏在冻土上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华雄勒住缰绳,猩红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打量着对面那个黑面环眼的将军,见对方马瘦矛长,身上的铠甲还带着几处锈迹,不由得露出轻蔑的笑。
“燕人张翼德在此!” 张飞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丈八蛇矛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认得爷爷手中这杆矛吗?它专挑你这等狂妄之徒的喉咙!”
话音未落,张飞己拍马首冲过来。那匹看似瘦弱的黄骠马竟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西蹄翻飞间卷起漫天尘土。华雄不敢怠慢,横刀立马,刀锋在月色下泛着嗜血的寒光。两马相交的刹那,矛与刀重重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震得周围观战的士兵耳膜嗡嗡作响。
帐内众人屏息凝神,听着外面传来的金铁交击声和战马嘶鸣。袁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酒液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漩涡。他既盼着张飞被杀,又隐隐希望这个黑面将军能创造奇迹 —— 毕竟,若能斩杀华雄,这份功劳终究要记在他这位联军盟主账下。
“铛!铛!铛!” 连续三声巨响,仿佛有千斤重物砸在青铜鼎上。苏羽注意到,刘备垂在袖中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出青白。而关羽依旧站在原地,只是那紧抿的嘴角似乎向上扬了扬。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所有的声响戛然而止。
袁术手中的酒杯 “哐当” 落地,酒水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霍然起身,帐帘却在此时被猛地掀开,张飞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大步闯入,黑脸上溅着点点血污,更添几分狰狞。
“华雄狗头在此!” 张飞将头颅掷在地上,滚到袁术脚边。那颗头颅双目圆睁,仿佛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
整个大帐鸦雀无声,只有烛火噼啪作响。曹操最先反应过来,抚掌大笑:“张将军真乃神人也!玄德公,快饮此杯!”
刘备长舒一口气,端起那杯早己凉透的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e~8¢z`w?.¢n.e~t^关羽捋着长髯,丹凤眼微微眯起,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袁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脚边的头颅,又看看满身煞气的张飞,喉咙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按军法处置的话。他知道,此刻任何斥责都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
“好!好!” 袁术干笑两声,努力挤出赞许的表情,“张将军勇冠三军,当为联军先锋!来人,取黄金百两、美酒十坛,赏给张将军!”
张飞却一甩头,粗声说道:“俺老张杀敌不为金银!只要有酒喝便成!” 说罢自顾自地拿起案上的酒坛,仰头猛灌,酒水顺着他的胡须流淌,在胸前洇出大片湿痕。
苏羽看着眼前这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知道,经此一役,刘备三兄弟再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而袁术这位盟主,看似得了面子,实则威望己在无形中受损。
联军大营的中军帐外,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帅旗,将那 “袁” 字旗角吹得猎猎作响。苏羽站在帐门阴影里,看着帐内觥筹交错的闹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