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鎏金铜炉正燃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明黄色帐幔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龙椅上脸色铁青的陛下。
冠勇侯赵猛单膝跪在冰凉的金砖上,玄色朝服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
方才在大街上拦下刘大人时,两人扭打间滚了半尺远。
此刻他右臂的官袍袖子空荡荡垂着,显然是被人按住时挣裂了线。
“放肆!”
御案上的玉圭被陛下扫落在地,裂成两半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赵猛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大庭广众下,你竟当街把四品少詹士打断腿。
你这是想让天下人都骂朕纵容外戚行凶吗?”
赵猛梗着脖子抬首,铜盔下额角渗着血珠,声如洪钟带着悍气:
“陛下息怒!那刘老匹夫身为詹士府少詹士,却怀二心,与瑞王过从甚密。
臣最恨为臣不忠之辈,似这等奸猾之徒,臣见一次便要打一次!”
“你还敢说!”
昌泰帝猛地拍响御案,朱笔滚落在奏折堆里,
“詹士府的人都看见了,他不过是跟瑞王说了几句话。
你便当街拦下他,不管不顾打断他的腿!
你这是仗着朕偏向你,所以从事越发猖狂嚣张!”
赵猛重重磕了个头,地砖被撞得闷响:
“陛下明鉴,刘老儿他身为詹士府少詹士本该对太子忠心耿耿。
可他不仅跟瑞王不清不楚,之前还跟瑞王合谋克扣边关军粮。
臣不打他,实在难出心头这口恶气!”
他说着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纵横交错的疤痕,
“陛下若要治罪,就把臣这颗脑袋摘了去。
正好让那些只会嚼舌根的文官看看,边关将士的血是不是白流的!”
“你——”
昌泰帝气得手指发颤,转身时却瞥见赵猛身上疤痕纵横交错的模样是泄了气。?墈*书¢屋* \免`废·阅·黩¨
赵猛这些年镇守边关,无数次替朝廷打退北狄的突袭。
他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数都数不清。
昌泰帝喉间动了动,终究是把那句“拖出去杖责,把他的腿也打断”咽了回去。
只对着侍立一旁的总管太监低吼:
“去!把卫辞给朕叫来!”
卫辞在东宫刚听完宫人传的话,还没搞明白赵猛是在何时何地,因为何时把刘大人打了
就又接到总管太监来传话,命他速去御书房见皇上。
卫辞赶到御书房时,正听见里面传来陛下压抑的怒骂:
“你当朕不敢办你?当年朕初登基,你把礼部尚书的牙打掉了。
朕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对礼部尚书千般安抚,这才平息此事。
没过多久,你又揍了外放回来的锦州知府,朕又替你赔了三百两黄金!
赵猛你算算,这些年来朕为你擦了多少次屁股?!
你却越来越猖狂,如今大庭广众下你都敢打人,让朕想替你遮掩都遮不住。
你也一把年纪了,居然蠢到打人都不知背着点!
你有能耐打人怎么没能耐让人别抓住你的把柄?回回让朕给你收拾残局!”
卫辞听完这些话心里就有谱了,看来陛下还是护着冠勇侯的。
只是气冠勇侯这次太嚣张,大街上打人,把此事闹的沸沸扬扬。
外面文官更是炸了天,脾气好点的都在家写奏本参冠勇侯。
脾气不好的已经在宫外求见,要当面给陛下告状了。
卫辞到后总管太监先进去禀告陛下,昌泰帝这才让卫辞进殿。
冠勇侯仍跪在原地,脊梁挺得像边关的界碑。
只是耳根悄悄泛红,方才那番话,明着是斥责,实则句句都在替他摆功劳。
卫辞垂眸盯着地面,金砖上那道细微的裂缝还是陛下登基那年地震时留下的。+w.a*n^b~e¨n?.^o*r+g.
陛下当时说“留着警醒自己”,此刻倒像在映照着殿内这微妙的僵局。
“卫爱卿来了。”
昌泰帝的声音陡然缓和下来,指了指旁边的紫檀木椅,
“你来说说,这事该怎么了?”
卫辞刚落座,就见赵猛狠狠瞪了他一眼。
眼神里满是“敢说严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