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试试”的凶光。
他无视赵猛的眼神,低头呷了口内侍奉上的雨前龙井,慢悠悠开口:
“臣方才在廊下听闻,刘大人今日递了辞呈?”
“哼,他倒是会装可怜。”
陛下冷笑一声,将刘大人的奏折扔过来,
“说什么‘身残难任要职,恳请陛下恩准归乡’,字里行间全是暗示朕纵容外戚。”
对于刘少詹士,陛下心中也是不喜的。
谁会喜欢一个在自己两个儿子中间左右逢源的人呢。
卫辞展开奏折,目光扫过那笔锋怯懦的小楷,斟酌着道:
“刘大人向来谨小慎微,此次肯闹到御前,怕是……”
卫辞话锋一转,看向仍梗着脖子的赵猛,
“侯爷这次动手确有不妥。”
赵猛刚要反驳,却被陛下一个眼神制止。
御座上的人叹了口气:
“朕也知他委屈,且刘家在江南经营多年。
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不给个说法,怕是要寒了文官的心。”
刘家要不是江南的世家大族,刘大人也不可能在詹士府做少詹士。
他的女儿当初更不可能给如日中天的大皇子瑞王做侧妃。
“陛下圣明。”
卫辞将奏折轻轻放在案上,指尖叩了叩“归乡”二字,
“刘大人既说身残,那詹士府府的繁杂事务自然是担不起了。
不如……升他的官?”
“你说什么?”
赵猛猛地抬头,空荡荡的袖子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那老匹夫还想升官?!”
卫辞没理会他的怒喝,只对陛下躬身道:
“詹士府少詹士乃从四品,若升他为太仆寺少卿。
正四品的官阶,既全了陛下体恤老臣的名声,也堵了悠悠众口。”
昌泰帝眼中精光一闪:
“太仆寺?”
“正是。”
卫辞笑意温润,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样:
“太仆寺掌全国马政,如今北境战马短缺,正需一位细心的官员打理。
刘大人素来谨慎,想来能把马厩管得井井有条。”
他顿了顿,补充道,
“况且太仆寺在京郊马场有官署,刘大人可时常去那边养伤。
远离朝堂纷扰,正好静养。”
赵猛这才反应过来,粗声笑起来:
“这主意好!让那酸儒天天跟马粪打交道!”
陛下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卫爱卿这是……明升暗贬?”
“臣不敢。”
卫辞垂眸道,
“只是各尽其才罢了,詹士府需辅佐太子,讲究机敏果决。
太仆寺管马,更重细致耐心。
刘大人性子沉稳,去太仆寺未必不是美事。”
他抬眼时,恰好撞见陛下投来的赞许目光。
两人都清楚,太仆寺看似是正四品,实权却远不及从四品詹士府少詹士。
从品级上来说刘大人这绝对是升官了,可惜论含金量。
太仆寺一个养马的地方,如何能跟东宫核心职位詹士府少詹士相比。
若是刘大人没有投靠瑞王,将来秦珩登基。
凭着詹士府少詹士的底子,刘大人就是入阁都有可能。
此事要怪就怪刘大人沉不住气,早早跑去投靠瑞王,结果拜错了门,上错了车。
“就这么办。”
陛下拍板定论,又指着赵猛厉声道,
“你也别得意!罚俸一年,去给太仆寺捐三百匹战马,算是赔给刘大人的汤药费!
另外择日你亲自上门,好好的到刘家道歉赔罪。
不把此事的非议平息下去,朕饶不了你!”
赵烈虽满脸不情不愿,却还是叩首领旨。
卫辞看着他起身时踉跄的脚步,忽然想起他以前也去过京郊马场。
他记得马场有一匹西域良马,性子极烈,连驯马官都近不得身。
或许,该让太仆寺的新少卿好好调教调教。
卫辞出御书房赵猛就追上来,用没受伤的左手拍了拍卫辞的肩:
“小子,算你识相。”
卫辞不喜欢跟邋遢的冠勇侯靠的太近,不动声色的跟冠勇侯拉远了距离。
并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