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火焰瞬间暴涨,朝着两人扑来。方荡将赵长乐护在身后,眉心的魂之印记忽然亮起,一道金光闪过,锁魂塔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那些黑色火焰触到金光,顿时消散无踪。
“锁魂塔……你是锁魂塔的守护者?”黑衣人满脸惊恐,“传说中能镇压三界邪祟的守护者?”
方荡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将青铜鼎击飞。黑衣人被震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
赵长乐躲在方荡身后,看着他身后的虚影,忽然明白了什么。比奇中闻徃 冕废跃独难怪他能轻易化解危机,难怪他对邪气如此敏感,原来他竟是这样了不起的存在。
处理完黑衣人,方荡转身看向赵长乐。她眼睛红红的,却没哭:“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我本是锁魂塔的守护者,因犯错被罚人间历练一百年。”方荡终于说出真相,“我不能动用太多力量,否则会引来天罚。”
赵长乐吸了吸鼻子:“那你会不会离开?”
“等百年期满,自然要回去。”方荡摸了摸她的头,“但至少现在,我会陪着你。”
赵长乐忽然笑了,从袖中掏出块桂花糕:“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走,我带你去看太液池的晚霞,今日的晚霞一定很美。”
两人并肩走下观星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方荡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小公主,忽然觉得,这人间的一百年,或许并不全是惩罚。
天还未亮透,方荡的院门外就传来轻脆的叩门声,三长两短,带着几分刻意的小心翼翼。他正在擦拭那柄从不离身的青铜剑,剑身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映出他平静无波的眉眼。
“方先生,醒醒!”门外的声音裹着晨雾钻进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我让御膳房做了枣泥糕,还热着呢!”
方荡放下剑,起身开门。赵长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捧着个描金食盒,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晨星。她本是男儿装扮,自从观星台一事过后,便索性恢复了女儿身,理由是“穿裙子跑起来更方便”——尽管每次都被宫女嬷嬷追着叮嘱“慢点跑,当心摔着”。
“才寅时三刻。”方荡侧身让她进来,目光扫过她略显凌乱的裙摆,“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嘛。”赵长乐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打开盖子,热气腾腾的枣泥糕散发着甜香,“我听说今日司天监要观星象,想邀你一起去。你看,我还带了望远镜——是西域进贡的那种,能看到月亮上的影子呢!”
她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个黄铜望远镜,镜身雕花繁复,显然价值不菲。方荡看着她雀跃的样子,想起初见时那个自称“小乐子”的假小子,不过半年光景,她脸上的稚气未脱,眼底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初春解冻的溪水,悄悄漫过青石。
“司天监的观星台不对外开放。”方荡拿起一块枣泥糕,入口清甜,“而且今日有雨,观不成星。”
赵长乐脸上的笑容垮了垮,随即又扬起:“那我们去听雨!御花园的听雨轩最适合听雨了,我让小厨房备了热茶,我们可以下一整天的棋。”
方荡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终究没忍心拒绝。他知道,这半年来,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他身上。他读书时,她便坐在一旁临摹字帖,笔尖蘸墨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练剑时,她便搬个小凳坐在廊下,手里拿着帕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身影,仿佛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就连他去禁军大营查看布防,她也会找借口跟去,说是“父皇让我学习军务”,实则只是想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走。
宫人私下里都在议论,说小公主怕是对这位方先生动了心。赵灵溪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方荡,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长乐年纪小,性子单纯,方先生莫要让她误会才好。”
方荡当时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他是锁魂塔的守护者,身负镇压三界邪祟的重任,人间百年于他不过弹指一挥间,怎敢贪恋这凡尘俗世的温暖?可每次对上赵长乐那双澄澈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总哽在喉间,说不出口。
两人刚走到御花园的月亮门,天上果然飘起了细雨。雨丝细密,落在芭蕉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赵长乐却毫不在意,拉着方荡的衣袖就往听雨轩跑,裙角沾了泥点也顾不上。
“你看那株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