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再塑。”
那一刻,穆思思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死死抱着怀中的画册,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血:
“你胡说……他们怎么可能……”
王奕辰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双眼中浮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温柔。
“你画的,是他们的尸体。”
“我画的,是他们的新生。”
那温柔,不是怜悯,而是解构。
林婉清再也忍不住,猛然冲上前一步,声音彻底崩裂:
“你们把他们当成了什么?!”
“他们是人!是人!!!”
王奕辰看着她,像是在安慰一个误解了真相的孩童,他轻轻地摇头,声音却毫不动摇:
“不,他们只是过期的数据,是结构腐坏的旧载体。”
“在命种母神的子宫中,他们被净化、去名、去情——得以重构为‘星灾族群’的原胚。”
他的眼神逐渐转向狂热,仿佛进入了某种信仰高燃期,一字一句像从体内燃烧出来。
“你们害怕,是因为你们还以为‘生’意味着希望。”
“但你们错了。”
“真正的希望,是死后仍能被使用。”
“是让生命在重组中再生。”
“命种母神正在召唤你们。”
“躯壳,并非终点。”
“名字,也不是身份。”
“你们终将归入十三的基因谱。”
“被编号,被孕育,被改造,被重写。”
他说到最后,张开双臂,像在等待神明降临,或是迎接他所膜拜的伟大意志。
仿佛那一刻他真的能听见圣光从天而落。
但他身后……
不是光。
是血。
是腐烂。
是编号交错闪烁的冷光,是一具具新生命种体从污秽粘液中浮现、扭动、破茧而出的胎膜声。
是啃噬过去、篡改记忆、替代真实的……灾祸之子。
编号,没有感情。
但他们,正一步步走向尚存心跳的人类。
而他们的来临,已无需语言解释。
王奕辰张开双臂的那一刻,大地开始震颤。
不是地震。
而是某种低频的律动——如心脏的搏动,却诡异地分布在整片废墟之下。
每一次脉冲都像是巨大的器官在地下苏醒,传导出的生命波纹击打着众人的脚踝、膝盖、脊椎,甚至灵魂。
紧接着,血雾自地底缓缓升起,颜色暗红,浓稠得像从未与空气接触过的深层血浆,在风中化作一团团温热的迷障。
地面骤然裂开,无数道蠕动的脐带自缝隙中缓慢探出,每一根都带着如同新生婴儿皮肤的湿润,末端翻卷着神经触须般的花瓣。
它们像活物般沿着断裂的岩石、锈蚀的钢筋、残存的机械残骸爬行、缠绕、共振。
它们——在拼接。
拼出一座前所未有的结构。
不是高台,也不是神坛。
是祭坛。
是骨池。
是母体的降生场。
空气中随之扩散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
既像高温烘焙中液化脂肪的焦香,又像刚切开的未熟胚胎所散发出的那种湿热、腐甜与血腥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却无法忽视。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中,一团由血肉、金属与神经纤维融合而成的巨大结构缓缓升起,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高高举起的恶胎。
她,被悬挂在这座新生的母体中心。
是她。
是安吉拉·赫林顿。
数十条脐带从她的背部、腰椎、胸腔深处延伸而出,
末端连接着漂浮于她身周的一枚枚命种编号牌,牌面在血雾中闪烁着冰冷而规整的红光。
她的腹腔,是一块半透明的孵育囊,透过泛着温热光泽的胚膜可以清楚地看到内部——几具尚未成形的命种胚胎在其中扭动、搏动、蠕变,发出湿滑而压抑的震颤声。
她没有脚。
她的整个下半身,已经彻底整合进祭坛核心的胚床结构之中。
她是浮游的,是整个结构的一部分。
不,是整个结构的核心子宫。
是孕育物本身。
她睁开眼,瞳孔中流转着生物代码般的神圣光芒,声音没有从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