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都快信鲸墓是真的了。”
她回头一笑,仿佛带着海雾:
“我就是从那回来。”
他们被亲人认出,也被邻居看见。
那一刻,没有鞭炮,没有旗帜,只有一句又一句重复的低语,在夜风中飘荡:
鲸墓编号者,不是梦,也不是谣言——是人。
晨星日报保持沉默,但更多的小报开始连夜印刷特刊。
头版标题,只有一行:
“编号——不,是失踪的军人……归来。”
下方印着一张照片:一排穿着灰袍的男人和女人站在街边,眼神沉静坚定。
背景,是他们的家人,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抱着他们不肯放手。
那张照片,是贝纳姆拍的。他站在老式单反后,只说了一句话:
“他们不需要文字。”
而这座城市,从这一夜起,也不再需要“引导”。
旧街墙面被张贴满“欢迎海军归来”的标语;
市政厅前的军属登记亭排起了认领长龙;
第八区发起“编号归属日”,人们自发穿上海军外套,挨家挨户问:
“你听说了吗?编号1679,昨天在北街出现了。”
更激进的平民团体开始在贵族府邸门口喷涂编号。银漆一层一层叠加,有人写下:
“你们拿走他们的编号,
他们拿回来的是命。”
贵族开始惊慌。
奥利昂紧急召开贵族联盟会议,强令各家家族立刻召回所有涉及沉眠编号的“庄园仆从”,并私下焚毁所有旧档案。
但为时已晚。
编号者的面孔已然浮出,平民早已认清他们是谁。
贵族此刻的“清洗”反而坐实了流言——他们知道真相。
军事塔大厅内,皇次子艾德尔拍桌震怒,声如铁钩撕开沉默:
“你知道他们是军人,你知道他们是活人,你却纵容这一场系统性的屠宰!”
奥利昂冷然不语,数秒后,低声回应:
“我只看结果,不看伤疤。”
艾德尔眼神燃起几乎要点燃会场的怒意,他起身,当场下令:
“军部治安团即刻撤出议会护卫,不再听从皇长子调度。”
王都,首次出现皇子之间的军事分裂。
而此时,编号者正缓缓踏入王都。
他们没有标语,没有武器,没有媒体发布,也没有口号。
他们穿着同一款灰袍,沉默,平静,只是——走在街上,走回家,走过他们曾被剥夺的归路。
但那场景,比任何一次游行都更具震撼。
晨星庄园,高塔之上,司命站在窗前,凝视编号者涌入街道,他喃喃低语:
“故事写到这里,已经不是剧场了。”
“这是回忆。”
他缓缓坐下,摊开桌上散乱的草纸,鹅毛笔蘸墨,如同开幕前写下的最后台词。
“他们不是回来为国家的,
他们是回来为名字,
为尊严,
为被剥夺的一次死亡。”
他停笔,目光落在那一叠未曾寄出的旧信上,声音轻得像遗言:
“可有人不想他们回来——
因为他们带回的,是一场早就该埋葬的真相。”
——《晨星时报·破晓内页·编号即军魂》
凌晨三点,王都·军政塔第七层·指挥议席厅。
铁门闭合,一声沉响宛如棺盖落定。
整座高塔静若鲸腹,命纹外壁如鳞片般在微光中缓慢呼吸,冷得像骨头里藏着夜海的潮水。
皇次子·艾德尔·特瑞安独自坐在主位,手肘撑着桌面,十指紧扣,眼神如炼钢炉底反复锤炼出的刀刃,冷,硬,沉。
桌上摊着一份沉眠编号清单,厚如兵籍册,纸页泛黄却压着赤红注释。右上角,一行红墨字赫然刺目:
“归还编号者·身份对照档”
艾德尔一页页翻阅,指节收紧如嵌入刀锋。
每一个编号,都与他曾经亲手签发的调令印章重叠,每一页仿佛一颗子弹,穿透他身为帝国将领的军魂信条。
每翻一页,他的目光就冷一分。
门开。
奥利昂踏入厅中,步履沉稳,披风曳地,像一座走进命脉的雕像。
他身后随军长官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