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里不接凡俗权柄、不承神圣中介,唯有王血本身与命纹认证可在此拥有发言与投票权。
皇权,在此刻,不再是象征,而是铸铁的投影。今日会议召集,仅有一项议题:《圣火制裁法案》最终裁定。亨里安七世仍卧于静殿病榻,昏迷未醒,由王室内议厅代行君权。所有王室直系子嗣,准时入席。从左至右依次为:皇长子奥利昂皇次子艾德尔皇长女梅黛丝皇幼女莉赛莉雅皇四子亚瑟皇三女维多莉安厅内极度安静,连风都不敢落声。唯有命纹在空气中低鸣,如六道星图彼此试探,缓缓交错,每一道光痕都代表着一个名字背后的权力轨迹。当议程正式开启时,命纹自石地升起,化为六道白金光柱,环绕于座前,如同古老仪式中燃起的灯塔火光,照亮的是命运的分岔口。议题仅有一项:《圣火制裁法案》,由贵族议会通过,现交王室内议厅审定。—第一个起身的,是梅黛丝。她没有携带稿件,也未披神职外袍,身上只有一套王室制式军政正装,笔挺如裁,银纹翻袖之下,拇指命纹裸露苍白,在议厅灯光下显得几乎刺目。她不言繁复,只将一封已盖贵族金印的法案卷轴,亲手送入光墙中央。然后,她平静开口,语调如钢刃划玻璃,透彻却不动声色:“我提案通过。”全厅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固。她轻抬右掌,命纹光束随之凝聚于掌心中央,光如冰晶,在指节间流动。“命纹,是权柄。”“若此火乱燃,全都将化为灰。”“今日此案,不为压制百姓。”“而是为——拯救王国。”言罢,她静立不动,仿佛命运已经交给了秩序自身去判断。—紧接着站起的,是奥利昂。他的动作更像一次宣布,而非回应。他没有看梅黛丝,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扫视那座空旷的权厅,眼神中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若有狗学会书写,你是给它纸,还是给它鞭子”他嗤笑出声,笑声低,却带着咬骨的冷:“他们连命纹意味着什么都不懂。”“却敢高举卡牌,踏进雾都街口”“可笑——至极。”他的右手缓缓拔出佩剑,银鞘划过权座地台,响声震耳。他将剑锋倒插于座前的石阶之中,声音沉若沉钟:“我赞成。甚至——嫌不够狠。”—厅对面,莉赛莉雅缓缓起身。她身着深蓝议袍,素无饰纹,不佩家徽,不束发冠,仿佛不是来参与王室议事,而只是走入一个必须发声的场所。她手中握着一册笔记本、一支羽笔,以及一盏未点燃的梦灯。她翻开笔记本,纸页在指间轻轻翻动,似乎每一页都承载着某一晚夜课课堂上,那些孩子写下的第一道命纹。她没有抬嗓,没有呼号,也没有反驳。他们说剑,她却只讲一个故事。“我在破塔街,教孩子们写命纹。”“第一个学会的,是个左手残疾的纸坊男孩。”她语气轻缓,仿佛怕惊扰什么。“他画得歪,线乱得像要散掉。但他抬头看我,问了一句话——”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却落在每一位王族面上:“‘我能写这个,是不是说明……我不是畜生’”议厅一时无声。连命纹的光柱都似乎微微颤抖,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不该被打断的沉默。她轻轻阖上笔记本,缓缓扫视全场:“他不是在反抗。他只是——在问自己,是否配。”“而你们要通过的这条法案,正是要告诉他:不配。”—梅黛丝眼神不动,语气冷峻如初:“情绪,不能构成秩序。”莉赛莉雅毫不退让,语声柔中带刃:“但你们连他们‘提问’的权利都不愿给。”“不是他们想推翻王座。”“是你们连让他们看一眼星星的窗户——都想封死。”在她话音落地的一刻,命纹光芒忽然轻震。那不是反叛的爆响,而是某种旧结构的轻微裂纹。未碎,但已响。议厅第一次轻轻震动。不是石地,也不是命纹,而是那层权力的空气——仿佛终于在某一个细微语句上,出现了裂缝。维多莉安轻笑了一声,靠在王座一侧,金发松散垂落,唇角噙着讽刺的柔意,语调像是掺了的针:“妹妹真是越来越像那个报社总编了。”“诗句、灯火、命纹……你想要我们王族立法,承认下层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