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小弟子们正在练拳,守环的金光此起彼伏,像无数盏小小的灯:“撑到我们把心灯传给下一辈,再下一辈。逆生三重,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功法,是所有守心人的念想,只要有人记得,就永远不会失传。”
悬崖上的刻字渐渐黯淡,红色的丝絮顺着地脉,慢慢缩回地底,只留下些碎玉,散落在三一门的各个角落,像埋下了无数颗种子。阿竹捡起块碎玉,放在莲花佩旁边,两块玉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串未完待续的风铃。
回到演武场时,夕阳正落在青石板上,将陆瑾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左若童的牌位、陆瑾的牌位,还有那株重新开花的梅树,组成了一幅温暖的画。小弟子们围着陆瑾,叽叽喳喳地问他在地脉里的经历,他笑着一一回答,时不时看向阿竹,眼神里的欣慰,像很多年前,左若童看着他的样子。
阿竹突然想起左明最后说的话,“告诉爹,我回家了”,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暖暖的。他知道,三一门从来不是一座冰冷的院子,是那些离开的人、留下的人、记挂着这里的人,用心里的牵挂,一砖一瓦砌起来的家,只要这家里还有人练拳,还有人添灯,就永远不会散。
夜幕降临时,演武场点起了灯笼,照亮了新刻的石碑,上面写着:“三一门弟子,陆瑾归。”石碑旁边,留着块空白的石头,像是在等下一个名字,等下一段故事,等那些还没来得及回家的人,终于找到门的那天。
远处的长白山,至阴潭水的冰面下,红色的丝絮正在慢慢生长,缠绕着那只还没彻底熄灭的眼睛,像无数双温柔的手,轻轻按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黑暗。而在鄱阳湖底,沉入湖底的古城里,某块砖缝里,藏着片碎玉,玉面上的双瞳蛇符号,似乎动了动,像在等待一个被遗忘的黎明。
阿竹把陆瑾的剑挂在祠堂里,与左若童的拂尘、陆瑾的玉佩放在一起。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三件东西上,发出柔和的光,像三个没说够话的老朋友,在夜里,悄悄说着那些关于守护与牵挂的故事,永远也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