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门的晨雾总带着梅香。¢x¢n*s-p¢7^4¢8,.~c¢o·m/陆瑾站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看着阿竹带着新入门的弟子们练守环。孩子们的手掌还嫩,炁顺着石板的纹路流淌,在雾里画出歪歪扭扭的光圈,像一群刚破壳的雏鸟,努力张开翅膀。
“陆师伯,后山的泉水变浑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弟子跑过来,裤脚沾着泥,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的水泛着墨绿色的絮状物,像被揉碎的苔藓,“张道长说,水里有玄天门的气息,让您去看看。”
陆瑾接过陶碗,指尖刚碰到水面,碗沿突然结了层薄冰,冰里映出些细碎的画面——长白山的雪地里,无数根黑色的根须从地下钻出,缠绕着一座冰封的石碑,碑上刻着“逆生四重”四个大字,字迹被冰霜覆盖,隐约能看出是左若童的笔迹。
“逆生还有四重?”阿竹凑过来看,守环在掌心不自觉地亮起,光圈里的雾气突然凝聚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三一门的道袍,背影佝偻,手里拄着根枣木杖,正是左明远。
人影慢慢转过身,脸上的皱纹里嵌着冰碴,嘴唇翕动着,发出的声音像风刮过冰棱:“守心石下……藏着第三块莲花佩……合三为一……方得始终……”
话音未落,人影突然化作雾气,融入陶碗的浑水中。陆瑾将水倒在青石板上,墨绿色的絮状物落地即燃,烧出个“四”字,灰烬被风吹散,露出下面刻着的纹路,与长白山石碑上的如出一辙。
“看来得再去趟长白山。”陆瑾摸了摸胸口的莲花佩,玉佩自上次混合城一战后,总在月圆之夜发烫,像是在感应什么,“左师伯的手札里说过,逆生三重练到极致,会引来‘天劫’,其实不是天劫,是地脉里的守心石在召唤,要补全最后一重。”
阿竹的小册子在怀里发烫,他掏出来一看,新的一页上自动浮现出地图,标注着长白山石碑的位置,旁边画着个小小的莲花,花瓣比之前多了一片,像在慢慢绽放。“册子说,第三块莲花佩藏在至阴潭底的冰洞里,被‘大人’的残魂封印着,要想用它补全逆生四重,得用三个人的血——守心人的血、镜界余孽的血,还有……三一门掌门的血。”
最后几个字被墨迹晕染,看得不太真切。·w*o*d*e_s,h!u-c/h?e+n?g,.!n*e^t\陆瑾的目光落在演武场的梅树上,去年重新栽的树苗已经长到碗口粗,枝桠上的花苞鼓鼓囊囊的,像揣着满腹的话。“沈总长那边有消息吗?异管处的人查到玄天门余孽的踪迹了吗?”
“刚收到飞鸽传书。”阿竹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是沈落雁的,笔锋凌厉,“南方的镜影又活跃起来了,这次的镜影里能看到未来的景象,有人在镜影里看到三一门被玄天门吞噬,吓得连夜逃离鹰潭镇。异管处的人顺着镜影追查,源头指向鄱阳湖底的古城遗址,那里的双瞳蛇符号正在发光,像在等待什么。”
梅树的花苞突然簌簌作响,花瓣上凝着的露珠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个小小的坑,坑里渗出些红色的汁液,与陶碗里的墨绿色絮状物相遇,发出金铁相击的脆响。陆瑾突然想起左若童说过,三一门的地脉连着鄱阳湖和长白山,像条看不见的血管,玄天门的余孽就藏在血管的褶皱里,伺机而动。
“兵分两路。”陆瑾将莲花佩解下来,系在梅树的枝桠上,“阿竹,你带小弟子们守好三一门,用守心阵护住地脉;我和张道长去长白山找第三块玉佩,沈总长去鄱阳湖盯着镜影,保持传讯。”
“我也去长白山!”阿竹的守环在掌心转了个圈,金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册子上说,补全逆生四重需要‘新旧守心人’的炁,你是旧,我是新,少了谁都不行。”
陆瑾看着他眼里的光,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行,带上你的阳藿草,还有……把左师伯留下的那半块芝麻糕也带上,说不定能用上。”
出发前,张之维骑着青驴赶来,驴背上驮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七根桃木剑,剑穗都是用红丝絮编的。“左师伯托梦给我,说这鼎能镇住至阴潭的寒气。”他从袖中掏出张符纸,上面画着个从未见过的符文,“还有这个,是用龙虎山的雷纹和三一门的守环纹合画的,叫‘破妄符’,能照出石碑上的隐字。”
长白山的雪比上次更厚,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尺。陆瑾的阳火剑在身前劈开一条通路,剑光里的红丝絮顺着脚印蔓延,在雪地上织成张网,网眼的形状随着他们的深入,慢慢从守环变成了更复杂的图案,像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师兄,你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