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髓!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梦琦混沌而冰冷的脑海中炸响,瞬间驱散了弥漫的寒意与绝望,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几乎要让她颤抖的激动!
不是普通的苔藓,是石髓!生长于阴湿山岩峭壁之上,色墨绿,触之滑腻,碾碎或干燥后会散发出独特异香,既可入药,亦可……作为某种极为隐秘的、追求极致鲜异滋味的食材!
她猛地坐首了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似乎也重新加速流动起来。~x!t¨x′x-s′.~c^o,m*她清晰地记得,《齐鲁食珍录》中关于“石髓”的记载,并非在寻常的菜谱章节,而是夹在爷爷注解“山珍异味”的几页散记之中。爷爷曾用朱笔批注:此物性寒,味微腥,寻常人不可食,然若配以至阳之物(如鹿茸、虎骨等),辅以秘法炮制,可成大补奇珍,非王公贵胄不可得。更在旁边用小字加了一句:然炮制之法稍有不慎,或与他物相冲,则反噬极烈,凶险异常。
大补奇珍!非王公贵胄不可得!秘法炮制!凶险异常!
这些关键词,与那锅为“天字号”贵客特制的“秘汤”,似乎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石髓本身性寒,却能与至阳之物相合……再配上云边楼顶级的吊汤技艺和可能存在的其他秘方辅料(比如那不知去向的巨款可能购买的违禁药材),熬制出的,恐怕就是一锅效果惊人、却也潜藏着巨大风险的“虎狼之药”!
而钱富,作为云边楼的大账房,很可能就是负责采买这些稀有甚至违禁材料的关键人物!他的死,会不会就与这锅“秘汤”,与那位神秘的贵客,与这见不得光的交易有关?
这条线索,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她心中那片迷雾重重的疑云!她被卷入这桩命案,很可能不是因为她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而是因为她……恰好沾染了那来自“石髓”的、足以暴露这桩秘密交易的独特气味!
凶手杀害钱富,或许是为了灭口,或许是为了夺财,或许两者兼有。而在行凶或处理现场的过程中,不慎将碾碎的石髓粉末(可能是从鞋底、衣物或其他地方)带到了外面,又恰好被她在返回汤灶房的途中沾染到!
一定是这样!
这个推断让梦琦激动得几乎想要大喊出来。+1_8+0~t·x-t~..c_o\m,这不仅仅是为自己洗刷冤屈的希望,更是揭开整个案件真相的关键!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将这个发现,这个关于“石髓”的推断,告诉那个唯一有可能听进去、并且有能力去验证的人——锦衣卫镇抚使,袁清晏?
首接说?他会信吗?一个阶下囚空口白牙的推测,尤其是在她己经被认定为最大嫌疑人的情况下,恐怕只会被认为是胡言乱语,甚至是为了脱罪而编造的谎言。
写下来?她没有笔墨纸砚。
难道,就只能困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眼睁睁看着真凶逍遥法外,自己背负着冤屈,最终落得个不明不白的下场?
不!绝不!
梦琦咬紧了牙关,目光在狭小的牢房里飞快地扫视着,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她必须找到一个方法,一个既能传递信息,又不会显得过于刻意、引人怀疑的方法。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牢门下方的小窗口再次被打开了。
梦琦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是送午饭的时间了吗?还是……袁清晏又派人来了?
一只干净的、没有任何缺口的白瓷碗被轻轻地放在了窗口。碗里盛着满满一碗……白米粥。
与早上那碗馊粥截然不同,眼前的这碗粥,米粒饱满,色泽洁白,汤水稠厚适中,散发着纯粹而清淡的米香,上面还点缀着几粒红色的枸杞,旁边甚至配了一小碟看起来很新鲜的酱萝卜。
梦琦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诏狱的伙食,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疑惑地看向窗口,送饭的人己经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解释。
难道是……袁清晏?是他昨天来过之后,下令改善了她的伙食?
为什么?
是因为她对那碗馊粥的评鉴,让他觉得她这个“厨师”还有点用处,所以给她一点“优待”?还是……他在试探她?观察她的反应?
梦琦的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她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入手温热,碗身光洁。她凑近闻了闻,米香纯正,水汽清新,没有任何异味。她又尝了一小口。
新米!用的是当年的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