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脸颊完好如初,右侧却只剩下白骨,蛆虫从眼窝爬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肿胀的腹部。她缓缓抬起手,指向二楼的窗户。
我猛地转头,二楼某个窗户闪过黑影。那些拉拽我的手突然松开,仿佛感受到更恐怖的存在。我抓起日记本冲向走廊,楼梯扶手不知何时缠满了脐带,每根脐带上都挂着干瘪的胎盘。登上楼梯时,脚底踩到黏腻的块状物,低头一看,是从天花板滴落的子宫内壁组织,每块组织上都长着细小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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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有七扇门,其中第六扇门下渗出黑色液体,门缝里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但我径直走向尽头的雕花木门,因为祖母在庭院里指向的,正是这扇门。门把手上缠着女人的长发,发尾结着血痂,当我握住把手时,头发突然活过来,缠住我的手腕往门缝里拽。
门内景象令我瞳孔骤缩——圆形祭坛占据整个房间中央,黑色石台上躺着三具尸体,从左到右分别是年轻时的祖父、穿着婚纱的妈妈,以及腹部开裂的祖母。妈妈的胸口插着那把青铜钥匙,钥匙周围的皮肤已经碳化,而祖母的肚子裂开大口,里面堆着数十具婴儿尸体,每具尸体都长着和我相似的脸。
"欢迎来到轮回的终点。"祖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望去,天花板上倒挂着数百具尸体,全是不同年龄段的我,从婴儿到此刻的青年,每具尸体胸口都插着青铜钥匙。祖父倒挂在正中央,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异化,四肢变成章鱼般的触须,头部裂开成五瓣,每瓣嘴里都有尖牙在转动:"1943年,你曾祖父用七十二个孕妇的子宫改造了这栋房子,我们林家男人必须用直系血亲的心脏维持仪式,否则整栋房子会变成吞噬活人的怪物。你妈妈当年想逃,结果她的子宫成了第一个祭品。"
我后退半步,后腰抵在祭坛边缘,指尖触到石台上的凹痕——那是心脏的形状。日记本从口袋滑落,摊开在祭坛上,最新的一页不知何时出现了我的字迹:当你看到这行字时,你已经在循环里走了27次,每次都以为能拯救妈妈,却每次都把钥匙插进祭坛。
镜子。妈妈临死前说别相信镜子。我猛地转身,发现房间左侧有面巨大的落地镜,镜面蒙着血污。当我擦去血污的瞬间,镜子里的场景让我浑身冰凉——镜中的我站在老宅门外,正准备推开铁门,而我此刻的身影,正站在镜中的祭坛前,嘴角咧出诡异的微笑。
"第28次循环开始了。"祖父的触须缠住我的脚踝,祭坛四周突然升起黑色烟雾,烟雾里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全是我的祖先。妈妈的尸体突然坐起,她睁开眼,瞳孔里映着祭坛的场景,嘴角渗出血沫:"念儿,把钥匙拔出来,插.进.我.的.心......"
当触须刺穿我的腹部时,我终于明白镜子的秘密——这栋房子本身就是面巨大的镜子,所有进入者都会在现实与镜像的夹缝中无限循环,成为滋养房子的活祭。而我,早已在第一次推开铁门时就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镜像世界里不断重生的傀儡。
青铜钥匙在掌心发烫,我看着镜中无数个"我"同时举起钥匙,插进不同时空的祭坛。祭坛石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血池,池子里漂浮着数不清的心脏,每颗心脏上都刻着我的生辰八字。祖母的尸体突然蠕动起来,她的骨架撑破皮肤,变成巨大的肉瘤,肉瘤表面布满子宫般的褶皱,正"咯咯"笑着朝我逼近。
"这次要选妈妈,还是选自己?"祖父的触须卷住我的手腕,将钥匙对准妈妈的心脏。镜中的"我"已经完成了27次选择,每次都选择拯救妈妈,却让房子变得更强大。而这次,我看着妈妈瞳孔里的哀求,突然将钥匙转向自己的胸口。
鲜血喷涌的瞬间,所有声音突然消失。我看见祭坛血池里的心脏同时爆裂,房子开始剧烈晃动,墙壁上的血肉组织纷纷脱落,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钢筋。祖父发出刺耳的尖叫,触须化作黑色黏液滴落。镜子出现裂纹,无数个"我"的残影从镜中跌落,摔在地上变成灰烬。
最后一道闪电劈开雨幕,我躺在祭坛上,看着天花板坍塌,露出真正的夜空——那是1943年的夜晚,老宅正在施工,工人们将七十二具孕妇尸体砌进墙壁。而在某个脚手架上,年轻的曾祖父正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的胸口,插着那把贯穿时空的青铜钥匙。
黑暗降临前,我终于听见了真正的声音——那是无数被封印的灵魂在墙体里发出的尖啸,它们说:欢迎来到第28层地狱,我们的新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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