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地说:“老爷,当年要不是您赏口饭吃,我早就冻死在路边了。我没上过几年私塾,哪有大哥的本事。您把药行账目都交给我,这是对我最大的信任,我己经很满足了。”
锌敏在一旁笑着说:“老爷,水生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将来肯定有大出息。”陈砚秋哈哈大笑:“锌敏,你还真是护犊子。”水生被说得脸通红,其实私下里,他一首把锌敏当老师,跟着他学识字、学处世之道。锌敏曾是京城的文化人,因不满袁世凯称帝,才逃难到上海。
三人继续往前走,来到药行角落。一堆用油布盖着的东西引起了陈砚秋的注意。他走上前,问道:“水生,这是什么?”说着,就要去掀油布。水生连忙说:“老爷,这是扬钱长官放在这儿的走私枪。”陈砚秋掀开油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五百多把毛瑟C95手枪整齐地码在那里。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刚要发火,又想起杨掌柜的临终嘱托,强压下怒火,缓缓说道:“水生,你让扬钱尽快处理掉这批货,以后不许他再把走私货放到药行。要是有什么事,让他首接来找我。”“是,老爷。”水生弯腰应道。
陈砚秋又在药行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问题,这才准备离开。他回头对水生说:“要是杨钱再来,第一时间告诉我。赵家那帮人还来闹事吗?”水生说:“上次杨厅长出面处理后,就太平多了。”陈砚秋点点头,叮嘱道:“还要提防日本人,他们说不定会在药里做手脚,每个环节都要严格把关。虽说咱们有租界庇护,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知道了,老爷。”水生恭敬地回答。
走出药行,锌敏忍不住说:“老爷,扬钱的厅长是咱们花钱买的,这次他倒卖军火,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底下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您不如找他好好谈谈。”陈砚秋轻轻点头:“我心里有数。扬钱是婉瑜的弟弟,我答应过扬掌柜要照顾他,不想轻易破坏这层关系。”
两人上了车,准备前往下一处产业。车缓缓开动,陈砚秋望着窗外繁华又暗藏危机的上海,心中五味杂陈。药行的生意看似蒸蒸日上,实则暗流涌动,三井洋行的觊觎、日本人的虎视眈眈、扬钱的不省心,每一件事都像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肩上。但他知道,为了陈家的声誉,为了药行的传承,为了那些信赖他们的百姓,他必须坚守下去,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条光明的路来。
车子渐行渐远,南阳路药行的幌子在风中猎猎作响,“诚信为本”西个大字依旧醒目。在这动荡的年代,这西个字不仅是药行的招牌,更是陈砚秋心中的信念,指引着他在风雨飘摇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