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问道：“手法？”周副官低沉地回道：“专业！他们先用烟雾弹制造混乱，然后精准点射。撤退时布了诡雷，工兵排长牺牲。”

杨刚摸出那枚南部手枪弹壳。同样的黄铜光泽，同样的死亡气息。“枭！还在洛阳城里。”

老君庙的飞檐在月光下如猛禽展翅。杨刚带着刀锋潜伏在庙后柏树林，狙击手孙六的枪管从钟楼窗口微微探出。

子时梆子刚响，庙门“吱呀”开启。黑影闪进大殿，香案上的长明灯突然熄灭。杨刚打出手势，突击队从三面包抄。

破门瞬间，他看见供桌前站着个穿国军制服的身影，背影挺拔如松，肩章将星闪烁。“白崇义？”杨刚的枪口微微下垂。

那人转身，火光映亮半张毁容的脸。不是白崇义，但杨刚认得那道疤！徐州突围时，就是这个传令兵送传递错误的撤退路线，导致三营全军覆没。

“杨师长，久仰。”对方嗓音沙哑如锈刀磨石，“枭向您问好。”刀锋的匕首己经抵住他后心，却听“咔嚓！”机括声响，供桌下的暗门轰然闭合。

“追！”杨刚一脚踹翻香案，暗门露出幽深的地道。孙六的狙击镜反光在地道尽头一闪而逝...有人正在逃跑。

突击队追出三百米，地道尽头是洛河堤岸。冰面上新鲜的雪橇痕指向对岸，那里隐约有摩托车引擎声远去。

刀锋从供桌下搜出个铁盒，里面是烧剩的纸灰，唯余半张照片，年轻的白崇义站在东京陆军学院门口，身旁的日本教官肩章上，樱花与枭鸟徽记并列。

杨刚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快回城！他们的目标是...”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东门传来，火光染红半边夜空。那里存放着明天要分发的冬装和三日份口粮。

粮仓大火烧到黎明才扑灭。杨刚站在焦黑的废墟前，手里攥着半块未熔化的铜牌！“军需处核准NO.14”。

“师座！”赵参谋狂奔而来，“西郊训练场遭遇袭击！”

当装甲车冲进训练场时，陈大河正用绷带捆住血流如注的左臂。他身后，二十几个新兵持枪围成圆圈，中间躺着五具穿百姓服装的尸体。

“报告！”陈大河敬礼，“这些人冒充送菜农民，菜筐里藏着手雷，被我们...”

杨刚检查尸体，在领头者后颈发现灼烧痕迹...有人试图用烙铁毁掉夜枭纹身。杨刚拍拍陈大河肩膀道：“干的不错。”发现这个农家子弟的眼睛己经变得和刀锋一样冷，“从今天起，你是一排长。”

回城的车上，电台突然响起刺耳噪音，接着是日语广播。通讯员疯狂调频，所有波段都在播放同一段录音：“...大日本皇军己攻克郑州...洛阳将成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