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戾气。
他用毛巾擦着脸,声音低沉平静:“没事,跳梁小丑罢了,该清的账都清了。
今晚吃什么这么香?”
王思欣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指指锅里:“天太冷了,我去朝阳菜场刚好碰到有卖新鲜羊肉的,看着还不错,就切了半斤后腿肉,又搭了点羊排。
想着你这两天上火下火折腾够呛,给你暖暖身子。\我¢的,书^城′ \已\发?布.最!薪`漳\結¨
锅底用羊骨头和老母鸡架子熬了大半天了,你看这汤色白不白?”
她掀开锅盖,更浓郁的香气混合着氤氲热气喷涌而出,锅里奶白色的汤汁翻涌着气泡,红枣沉沉浮浮,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
旁边的小桌上,己经整齐码好了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片、几块羊排、
洗得青翠欲滴的白菜叶、水灵的大萝卜、冻豆腐、还有一小碟王思欣自己泡的酸菜和一碟油汪汪的麻酱蘸料。
“可惜没买到大葱,这蘸料总觉得差点味儿。”
王思欣的语气带着点小遗憾。
李卫东看着桌上丰盛的配菜,眼中寒意稍融,点点头:“挺好,辛苦了。
这香味可够冲的。”
他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薄羊肉在锅里汆烫,动作熟练利落。
看着羊肉在滚烫的汤汁里瞬间变色蜷缩,那股新鲜羊肉特有的、带着点山野气息的鲜香越发清晰起来。
王思欣也坐下,夹了块萝卜放进锅里慢炖,关切地问道:
“傻柱……真被你打成那样了?我听刘婶路过窗下念叨,说血都溅出来了,牙也掉了?”
李卫东面无表情地把烫好的羊肉片在麻酱碟里滚了滚,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羊肉滑嫩多汁,浓郁的香味在口中炸开。
他咽下后,才缓缓开口:“嗯。
他自找的。
当着满院人的面要行凶打许大茂,我拦了,给了机会,他不听。
那就只能用他听得懂的方式让他消停。”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平常事。
“可聋老太太……”王思欣秀眉微蹙,显得忧心忡忡,“那可是院里顶天的辈分,你怎么跟她老人家都……”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李卫东又烫了片羊排放进锅里,目光锐利地看着锅中翻腾的肉块,声音冷了几分:“不讲理,不讲法,只论辈分拉偏架的老糊涂,不值得我毕恭毕敬。
我爹娘为国牺牲,更容不得她借着老脸撒泼时,把他们挂在嘴边亵渎。”
他夹起那块羊排,肉己经变得酥软离骨,咬了一口,满嘴油香,“有些人,你越敬着,他越觉得你怕了。
道理讲不通,就让他们知道疼。
疼了,自然就懂了。”
他不再多言,专心对付碗里的食物,屋里一时间只剩下汤锅咕嘟声和他咀嚼的轻微声响,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屋外。
那股勾魂夺魄、醇厚霸道、带着暖意的羊肉浓香,如同有了实质的生命力,顽强地钻过糊窗户的旧报纸缝隙、挤过门板的微小罅隙、甚至顺着冰冷的墙壁攀爬扩散,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死寂的西合院。
这香味在经历了一天惊心动魄的喧嚣与寒冷饥饿交织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有攻击性。
贾家。
贾张氏瘫坐在冰冷的炕沿上,脸上的横肉耷拉着,眼睛红肿未消。
棒梗蜷缩在炕头角落,身上裹着破旧打补丁的薄被,冻得小脸发青,眼神空洞。
白天被民警从家带走的惊惧还在心头萦绕。
突然,他使劲吸了吸鼻子,眼睛睁大,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奶…奶奶!啥味儿啊?咋这么香?像是肉!炖大肉的味儿!”棒梗的声音带着虚弱的渴望和突如其来的兴奋。
贾张氏也早闻到了。
这香味像无数只小手,挠得她胃里烧心燎肺,空了一天的肚子咕噜噜叫得更欢。
再一分辨香味飘来的方向——正是刚把他们家整得七零八落、把自己孙子害进派出所的李卫东家!
白天积压的无处宣泄的恐惧、怨毒和对失去孙子的后怕,瞬间转化为歇斯底里的狂怒。
“香?!香个屁!”
贾张氏猛地从炕上蹿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带起一阵尘土,“这是要活活馋死我们孤儿寡母啊!李卫东!许大茂!你们这对该千刀万剐的豺狼狗辈!
合伙坑了我婆婆,害了我大孙子棒梗!自己在家大吃大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