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绝户玩意儿!满院子的狗东西都没人心肠!
闻着味儿都黑心烂肺!我…我老婆子咒你们噎死!活活噎死!吃了这顿断头饭,明儿全家得急病死绝户!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她破口大骂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扭曲的哭腔,在狭小的屋里回荡。
棒梗吓得一哆嗦,但强烈的馋虫还是压过了恐惧,小声嘟囔:“奶……是羊肉,就是羊肉味……好想尝尝……”
“尝个屁!闭死你那张嘴!”
贾张氏的怒火瞬间转移到孙子身上,扬起枯瘦的手就想打,但又想到孙子刚经历的事,手僵在半空,最终拍在炕沿上,
“都是你这小王八蛋惹的祸!要不然这羊肉香该飘我家来!天爷啊!没活路了!饿死我们娘俩算了!”
骂声又变成了呼天抢地的干嚎。
前院。
二大妈刘桂香正往炉子里添一块劣质的煤球,刺鼻的煤烟味让她皱紧眉头。
一阵浓郁异常的肉香飘来,差点让她把鼻子都吸抽筋了。
她伸长脖子使劲嗅了嗅,循着味儿看向中院方向,小声嘀咕:
“呦呵!这谁家啊?日子不过了?炖这么大膻气的肉……羊骨头汤?
还是羊肉片涮着吃呢?”她咂咂嘴,肚子应景地叫唤起来
,看着自家锅里咕嘟着的、清汤寡水能数清米粒的稀粥,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李卫东媳妇吧?”她男人刘海忠不知何时凑到门口,也贪婪地抽动着鼻子,肥厚的脸上挤满了羡慕嫉妒,
“啧啧,这味道……这手艺……可真舍得下本钱!看那汤色,指定熬了大半天的高汤底子!羊肉片涮着吃,配上好麻酱……嘶……”
他陶醉地闭了闭眼,又愤愤地睁开,
“老阎说他家是王思欣刚从菜场拎回来的新鲜羊肉和羊排!这日子,神仙过的!咱家……唉!”他搓着手,心里像猫抓一样。
“当家的,”刘桂香凑近,压低声音,
“你说……咱们拿点家里那坛腌萝卜过去?虽说味儿差点,但好歹是盘咸菜不是?万一……万一他李卫东看在一大爷面上,让咱们也沾沾荤腥儿?”
刘海忠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算计着。
白天他可没敢上去给李卫东帮腔,现在过去蹭饭?这李卫东刚收拾完傻柱,连聋老太太的脸都打了,脾气正冲呢……可这香味实在让人馋得心慌意乱。
“嗯……试试?礼多人不怪嘛……拿点好的,那罐底下带肉的炸酱!我亲自去!”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仿佛那罐炸酱己经是一半的饭票。
后院。
许大茂鼻青脸肿地蜷缩在自己冷清的小屋角落,脸上缠的纱布隐隐作痛。
突然,他也闻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浓烈肉香。
他猛地坐首了身体。
“羊……羊肉火锅?!这味道……”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随即脸上露出了混杂着贪婪与卑微的复杂表情。
“李卫东家!错不了!这手艺……卫东哥在招待谁?难道……”
他心跳加速,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出来——这是机会!弥补的机会!表达忠心的机会!
他连滚带爬地扑向自己那个藏起来的宝贝饭盒(铝制的,边缘有点瘪,但很干净),
那是他偷偷截留食堂招待小灶主料、回家自己琢磨着鼓捣的“秘制酱料”,平时一点都舍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