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期待、又极力掩饰着饥饿感的眼睛上。
他沉默了两秒,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看透她那份纯粹的、只是想接近一点“美好”和弥补一点内心对“强权者”(在她心里,此刻的李卫东无疑是院里的强权者)的畏惧。
他昨晚拒绝巴结的许大茂和二大爷时的冰冷依旧清晰,但对于何雨水这个几乎被所有人遗忘、连亲哥哥(傻柱)都自身难保的苦命丫头,他的态度似乎有微妙的差别。_j!i′n*g·w,u′x·s+w~.¨c_o,m*
“手洗干净,旁边那个搪瓷盆里。”
李卫东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何雨水如闻仙乐。
“哎!好嘞!”何雨水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她飞快地跑到水缸边,拿起瓢舀了半搪瓷盆刺骨的凉水,仔细地搓洗着手指,甚至顾不得那冷水刺骨的疼痛。
冻得发红的手指泡在冷水里,又痛又麻,但她心里却暖乎乎的。
洗干净手,她立刻跑到李卫东指定的那个装着几尾较小杂鱼(大多是麦穗、白条)的盆前,学着李卫东的样子,捏起一条滑溜的小鱼,拿起旁边另一把旧刀,小心翼翼地、动作还有些笨拙地开始刮鳞。
她屏住呼吸,生怕用力过猛弄碎了鱼身。
“刀反过来,用靠近刀把那一头,贴着鳞片逆着刮,劲儿匀一点。”
李卫东没看她,但低沉的声音准确地指出了她的错误。
何雨水脸一红,赶紧按他说的做,果然顺手了不少。
“哎,知道了东子哥。”
一时间,小小的厨房里只剩下刀刮鳞片的“沙沙”声,菜刀剔骨的“嗒嗒”声,以及何雨水偶尔因鱼滑溜差点脱手而发出的短促惊呼。
冰冷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微小的协作而流动起来。
李卫东专注于手上的大鱼,动作迅捷如风;何雨水则心无旁骛地对付着小杂鱼,每刮干净一条,小心地放进另一个干净盆里时,都会觉得小小的成就感。
随着处理的鱼越来越多,何雨水的动作也开始有些僵了——寒冷和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的手指变得麻木笨拙。
她偷偷把手指含在嘴里哈了几口热气,又赶紧继续。
天光又亮了些。
李卫东看着那几筐几乎处理完毕的大鱼,满意地舒了口气。
他首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后腰,目光落在何雨水脚边那个小盆里:七八条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但个头都极小的小杂鱼,最大的不过两指宽,最小的跟手指头差不多。
何雨水发现他看过来,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沾满鳞片的小手往背后藏了藏,紧张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要挨说。
李卫东却走到那个小盆前,弯下腰,随手从里面捻起一条相对最“肥硕”、大概勉强够炖两小口汤的鱼,拎着尾巴递到何雨水面前。
“给。”
何雨水愣住了,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她看看那滴着水的小鱼,又看看李卫东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似乎比刚才柔和了那么一丝丝的脸庞,结结巴巴地问:“东……东子哥?这……这是给我的?”
“嗯。”
李卫东简短地应道,“手冻坏了吧?拿去暖暖肚子。
省得别人说我李卫东让人干活不给甜头。”
他后面那句话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讽意,但何雨水完全没听出来,巨大的惊喜冲击着她。
“谢谢!谢谢东子哥!”何雨水几乎是抢一样接过了那条滑溜溜的小鱼,生怕他反悔。
冰冷的鱼身贴着她冻僵的手,她却感觉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炭,一股热流从指尖窜到了脸上,让她整个人都仿佛暖和起来。
“太谢谢你了东子哥!”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不仅仅是一条鱼,更是她在经历了昨夜的惊悸和长久的压抑后,得到的一丝久违的、被他人(尽管这“他人”是如此特别)看见的善意和价值。
“回去自己处理干净煮汤,加把盐就行,别放油腥,免得吃坏了。”
李卫东嘱咐了一句,声音依旧是平淡的。
“嗯!我知道了!我肯定弄干净!”何雨水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小鱼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用一块布头包好,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
“那我……我先回去了东子哥?你歇会儿?”
“去吧。”
李卫东摆摆手,己经转身去拿盐缸,准备开始腌鱼了。
何雨水像只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