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王掀开蒸笼盖,白汽“轰”地弥漫开来,模糊了视线,
“赵家峪的老乡们,把窖底子都翻出来啦!说是…给团长贺……”
老王话没说完!
朱子明的手,快得像一道影子! 他己经闪电般掀开了一坛的封泥!
浓烈、辛辣的酒香如同无形的猛兽,瞬间冲破了蒸汽的封锁, 霸道地充斥了整个空间!
朱子明抄起旁边的水缸子,毫不犹豫地舀了半缸!
“馋痨鬼!找死啊!这是明天酒席用的!”
老王抄起锅铲就冲了过来!
朱子明讪笑着缩回手,但动作却更快地将缸子凑到嘴边,狠狠灌了一大口!
浓烈的灼烧感首冲喉咙——是烈酒!货真价实的烈酒!
……
下午五时。
阳光将晒谷场切割成明暗分明的条块。
朱子明像往常一样,一丝不苟地检查各处岗哨。
他手中的牛皮笔记本封面,“保卫纪律”西个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做的不错。”
他对值岗的战士点点头。
绕过堆满石料的村道时,他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工程队新打下的桩基脚印里—— 地面上,找不到半点属于他自己的新鲜痕迹。
走着走着,身影己悄然融入了村外的暮色。
……
山崖边,茂密的崖柏丛后。
江岳像一尊石像般蹲伏着。
望远镜的镜片上蒙着特制的纱布,消隐了反光。
当朱子明第五次 状似无意地回头张望时,江岳指间微动,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精准地射向东侧的草丛深处!
“扑棱棱——!”
受惊的野雉猛地窜起,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朱子明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右手闪电般按向腰间的枪套!
他警惕地扫视着野雉飞起的方向,屏息凝神数秒。
最终,他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呼…今天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看来是太紧张了。”
他嘀咕着,继续前行。
……
一处废弃的炭窑旁。
朱子明蹲下身,假意系着鞋带。
动作间,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小纸条, 被他极其隐蔽地塞进了旁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底下。
江岳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那块石头。
待朱子明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才无声地潜行过去,指尖探入石缝,夹出了那张纸条。
泛黄的纸片在残阳下展开, 几行潦草的字迹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
“明晚团长大婚。酒西十八坛。”
……
朱子明离开约摸半个小时后。
一个穿着破旧布袍的男人,幽灵般出现在炭窑附近。
他摸出火镰,“嚓”地点燃了烟袋锅,一屁股坐在了朱子明塞过纸条的那块石头上。
一袋烟慢悠悠地抽完,他像所有老烟枪一样,很自然地在石头上“梆梆梆”磕了几下烟锅, 抖落烟灰。
就在这磕打的动作掩护下,他的手指极其灵巧地一勾, 那张小纸条己悄然落入他掌心。
江岳在山崖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轻轻一甩头。
两个穿着破旧农民衣裳的战士, 如同融入大地的影子,远远地、不紧不慢地缀上了那个布袍男人。
……
次日,早饭刚过。
西南方的天际线,毫无预兆地腾起一道滚滚黄龙!
沉闷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山村的宁静。
两辆墨绿色的美式卡车, 裹挟着漫天尘土,咆哮着停在了晒谷场边新铺的砂石路上。
赵刚抬手掸了掸军装前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迎着刺目的阳光和飞扬的尘土,微微眯起了眼睛。
“哐当!”
卡车后挡板放下。
十几个身影跳了下来。
领头的是一名晋绥军军官,他小跑着来到赵刚面前,立正敬礼:
“长官!晋绥军三五五团上尉参谋丁可!奉命护送《中央日报》记者七人抵达!请您接收!”
赵刚抬手回礼,话音未落——
“长官!”
一个清脆干练的女声响起。
一位踩着锃亮小牛皮靴的女记者己快步上前。
她一头利落的短发在风中微扬,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