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疯狂的防空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咆哮,撕裂了沈阳兵工厂上空尚未散尽的硝烟。?优*品?小+税?惘` `毋¢错^内-容-这声音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绝望,狠狠砸在林峰剧痛嗡鸣的耳膜上。
“敌机!敌机又来了!大批!高度极低!速度极快!朝厂区冲过来了!” 远处哨兵撕心裂肺的吼叫,混杂在警报的尖啸里,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林峰挣扎着从焦黑的金属废料堆里撑起身体,喉头腥甜,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间的剧痛。他猛地抬头!
透过弥漫的烟尘和尚未散尽的、菊水七与“枭”消失处腾起的巨大尘柱,他看到东南方的天际线。十几个微小的黑点,如同贴着地面爬行的死亡毒蝎,正以一种低到令人窒息的高度、快得撕裂视觉的速度,朝着刚刚经历浩劫、满目疮痍的兵工厂核心区域,再次俯冲而来!它们引擎的尖啸声被超低空的气流扭曲,形成一种令人牙酸的、高频的死亡嗡鸣,远比之前的“剃刀”更加凶戾!
这一次,它们的目标无比明确——核心装配车间!那里,有刚刚修复的关键生产线,更有尚未转移的、价值连城的精密设备!
“防空!防空火力呢?!” 林峰心中怒吼。然而,目光所及,厂区西北部被第一波轰炸点燃的火光尚未扑灭,浓烟滚滚。高炮阵地一片狼藉,几门37炮炮管扭曲,炮位上散落着牺牲战士的遗体和焦黑的弹壳。仅存的几处高射机枪阵地,战士们正奋力推开覆盖的瓦砾,试图重新架起枪身,但动作在敌机闪电般的速度下,显得如此迟缓无力!
地面防空,在经历了第一轮惨烈消耗和厂房倒塌的破坏后,此刻如同被拔掉了大部分牙齿的困兽!
“吱——嘎——!”
俯冲的尖啸声骤然放大!为首的三架敌机,机翼下挂载的粗短火箭发射巢猛地喷吐出密集的火焰!数十枚火箭弹如同嗜血的毒蜂群,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烟,发出刺耳的破空声,精准地扑向核心装配车间的屋顶和支撑柱!
“轰!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瞬间将那片区域淹没!巨大的钢梁被炸得扭曲断裂,沉重的预制水泥板如同纸片般被掀飞!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浓烟混合着致命的粉尘瞬间吞噬了整个车间!火光中,隐约可见精密车床的碎片和来不及撤离的工人身影被狂暴的气浪抛飞!
“不——!” 林峰目眦欲裂,仿佛看到共和国工业刚刚萌发的嫩芽被再次无情践踏!他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那个被倒塌烟囱半掩、此刻烟尘弥漫的地下通道入口!
图纸!新型高炮的图纸!只有它,才能铸就更坚固的盾牌,挡住下一次这样的空中屠刀!菊水七!他必须死!图纸必须夺回!哪怕追进地狱!
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和钢铁般决绝的力量支撑着林峰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咬着牙,不顾肋间的剧痛和眩晕,将打空的托卡列夫弹匣退出,咔哒一声换上新的满弹匣,枪栓拉动的声音在爆炸的轰鸣中微不可闻,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意。他像一头受伤但更加危险的孤狼,朝着那黑黢黢、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通道入口,踉跄而决绝地扑了过去!
---
**朝鲜半岛,五圣山前线,上甘岭地区。**
炮弹爆炸的闷响如同连绵不绝的低沉滚雷,从北方遥远的地平线传来,敲打着597.9高地反斜面坑道里每一个战士紧绷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汗味、劣质烟草味,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混合了硫磺和血腥的死亡气息。
坑道深处,昏暗的马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将洞壁上凝结的水珠映照得如同冰冷的泪滴。营长秦大川背靠着湿冷的岩壁,布满硝烟和汗渍的脸上沟壑纵横。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正用力地在一张被汗水浸透得发软的简易地图上划过一条粗重的红线,红线的尽头,是两个用炭笔重重圈出的山头——597.9高地,537.7高地北山。
“同志们!” 秦大川的声音嘶哑,却像岩石撞击般沉重有力,压过了坑道外隐约的炮声,“刚接到志司急电!联合国军,狗日的范弗里特,在正面久攻不下之后,要玩阴的了!他们调集了重兵!两个整师!几百门大炮!还有数不清的飞机坦克!目标,就是咱们脚下这两个不起眼的小山头——上甘岭!”
坑道里瞬间一片死寂。\m?y/r\e`a-d\c-l,o^u/d/._c¢o~m?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战士们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