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如碎金泼洒,青瓦覆着薄霜,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x?i`n_k′a!n-s′h!u?w,u..*c^o,m_
凌言足尖点过瓦脊,白衣如流云漫过檐角,带起的风掀动檐下铜铃,却未让铃舌发出半分声响。
他立于祠堂最高的那片瓦上,墨发随晨风轻扬,指尖缓缓抬起,蓝色灵气便如溪流绕指,在虚空里漾开层层涟漪。
“云生纹,风作骨,月为媒,星作符。”
他的声音清冽如冰泉击石,不似寻常咒诀的铿锵,倒像在低吟一首古老的诗。
足尖踏过的瓦当次第亮起微光,蓝色灵气顺着他的足迹流淌,在青瓦间织成半透明的网。
指尖在虚空画弧,灵气便化作游丝,缠向村口的老槐树、井台的石栏、乱葬岗边缘的界碑——
那些被他昨夜标记的地脉节点,此刻都泛起细碎的蓝光,如星辰坠落在人间。
“山为屏,水为镜,气为锁,念为凭。”
第二句口诀出口时,他已跃至村西的晒谷场。
足尖点地的刹那,蓝色灵气猛地沉入土中,地面竟浮现出繁复的纹路,如藤蔓破土而出,沿着田埂往四周蔓延。
他旋身时衣袂翻飞,指尖划过的轨迹里,灵气凝成的符文纷纷炸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那些蔓延的纹路中。\s\h~e′n*n\v~f\u+.\c.o?m+
村民们早被屋顶的动静惊动,聚在祠堂门口仰头张望,见那白衣人在晨光里腾挪,蓝色灵气如活物般随他指尖流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
有老人抬手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这是仙家的手段啊……”
凌言最后一步踏在村口老槐树下,指尖猛地往树干按去。
蓝色灵气如潮水涌入树身,老槐树的枝桠竟在瞬间抽出新芽,嫩绿的叶尖托着蓝光,顺着枝干往天空舒展。
他抬眸望向苏烬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
苏烬早已立于半空,周身金芒暴涨,身后九尾虚影舒展如流霞,每一根狐毛都在光里剔透如玉。
“早等着了。”他低笑一声,九尾同时扬起,金色狐火如流星坠地,精准撞向最后一处阵眼——那口曾泛着黑气的井台。
“轰”的一声轻响,狐火入井的刹那,整个村子的蓝光同时亮起,纹路与节点相连,织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将青瓦土房、田埂老树尽数笼罩。
结界边缘泛着淡淡的蓝金交辉,如琉璃罩住了这片天地。
苏烬落地时,九尾虚影尚未散去,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瞳孔仍是剔透的竖瞳,带着几分野性。
村民们却已被那九尾惊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一片,连声道:“狐仙!多谢狐仙庇佑!”
“什么狐仙?”苏烬翻了个白眼,收回灵力,九尾虚影渐渐淡去,“乱七八糟的。?x,k¢s·w~x¨.`c~o!m¢”
霍念在一旁看得直乐,拍着他的肩膀对村民道:“你们喊他神仙倒是没错,他可是神翼后羿一脉的九尾天狐,论辈分,比你们供的那些画像老多了。”
凌言从老槐树下走来,指尖拂过结界边缘,感受着流转的灵力,淡淡道:“这‘锁灵阵’以地脉为基,借天光为引,寻常邪祟近不了身,便是万鬼冲击,也能撑上三日。”
他转头看向弟子们,“收拾行囊,我们该回山门了。”
村民们这才敢起身,望着那层若隐若现的结界,又看了看准备动身的几人,络腮胡汉子走上前,捧着一小袋晒干的野果:“仙长们这就走?这点心意……”
“不必了。”凌言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山道,“委托已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凌言转身上了马车,玄色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目光。
霍念几人将行囊里的干饼、肉脯悉数掏出,堆在祠堂石阶上,又从药囊里取出几瓶金疮药,塞给络腮胡汉子:“这药止血快,若是有人碰了乱葬岗的脏东西,兑水擦身能去晦气。”
汉子连忙接过,连声道谢,看着他们翻身上马,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苏烬正欲跃上马车,指尖刚捏住车帘的流苏,身后突然传来怯生生的呼唤:“狐仙哥哥……”
他回头,见那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站在祠堂门口,手里攥着块皱巴巴的帕子,晨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上,眼里满是期冀。
“怎么?有何事?”苏烬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却没立刻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