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京卫司大堂,那股熟悉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w_a~n,b!e?n`g_o^.?c/o~m*
赌钱的还在吆喝,逗鸟的还在吹口哨,对去而复返的几人视若无睹。
周鼎正端着杯热茶,慢悠悠地吹着浮沫,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到沈峰,脸上立刻堆起那副让人作呕的假笑:“小侯爷?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周都统,”沈峰开门见山,“属下是来办理城南滋扰案及司务郎王魁玩忽职守案的卷宗归档手续。”
“归档啊?”周鼎放下茶杯,一脸恍然大悟的关切,随即又换上为难的表情,“哎呀,真是不巧!”
“库房那边前些日子漏雨,好些卷宗受了潮,正摊开来晾晒修补呢,乱糟糟的,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地方归档。”
他站起身,作势要招呼人:“要不……我这就叫个书吏陪你去看看?只是那地方实在腌臜,怕是脏了沈校尉的新衣裳……”
周鼎那副嘴脸,真诚得让人想吐。
沈峰心里冷笑。
漏雨?晾晒?信你才有鬼!
这分明是铁了心,要把那些可能牵出城南问题的卷宗捂死在库房里。
他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不必劳烦,属下过几日再去归档便是。”
转身,再次带人离开京卫司。
这一次,沈峰没再停顿,带着人直接回到了沈府。
书房里,气氛压抑。
李福看着沈峰阴沉的脸色,又看看陶明他们憋屈的样子,小心问道:“少爷,头天当值,京卫司那边……”
“一群蛀虫!”陶明怒拍椅子扶手,作势就要把京卫司里的见闻添油加醋说上一遍。!2,y,u,e¨d\u..-c.o?m!
沈峰摆摆手,打断他:“李叔,准备药浴。你们几个也去处理下伤口,休息一下。”
陶明还想说什么,被狄不过拉了一把。
几人默默退下。
热气腾腾的药浴桶里,浓重的药味弥漫。
沈峰靠在桶壁上,闭着眼,滚烫的药力像无数小针扎进身体,那被压下的暗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胸口憋闷,喉咙里泛起腥甜。
他强行压下不适,脑海里反复闪过周鼎那张伪善的脸和王魁的嘲讽。
城南、流民区、失踪案、被刻意压下的卷宗,还有周鼎那掩饰不住的紧张。
这潭浑水,比他想的更深,也更臭。
指望京卫司内部查清?
那是痴人说梦。
“咳咳……”沈峰忍不住咳了几声,一丝暗红又渗出了嘴角,滴落在褐色的药汤里,瞬间晕开消失。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的疲惫被冰冷的决绝取代。
“等不了了。”沈峰低声自语。
周鼎越是想捂,越证明那卷宗有问题!
白天不行,那就晚上!
夜,浓得化不开。
京卫司那气派的大门紧闭,只有檐下几盏灯发出昏黄的光。
白日里的喧嚣彻底沉寂,只剩下风声。
沈峰一身深色便装,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带着狄不过和陶明,悄无声息地绕到京卫司后巷。
步星留在不远处望风。+j.i_n?w-a!n`c~h/i+j/i?.^c?o!m!
一道矮墙,三人利落翻过,落地无声。
卷宗库房在后院角落,门上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吏蜷在门口的小耳房里,鼾声如雷。
沈峰打了个手势,陶明上前,轻轻叩了叩门框。
老吏猛地惊醒,揉着惺忪睡眼,警惕地看着门口三个不速之客:“谁?!”
沈峰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官威:“奉周都统命令,核对城南几份报告的细节。”
老吏狐疑地打量着沈峰:“周都统?我怎么没接到通知?这大晚上的……”
借着窗缝透出的微光,他看清了沈峰的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他认得沈峰,是那个白天在司里和王魁起冲突,让周都统都不得不严惩王魁的新校尉!
沈峰不动声色,从袖中摸出一块沉甸甸的银子。
塞进老吏手里,语气不容置疑:“上面急用,都统怕耽误事,让我们先来确认一下。快点,别误了都统的事。”
银子入手,老吏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又看看沈峰笃定的神色和那身不容置疑的气势,心里直打鼓:“这位爷白天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