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炽热的岩浆,冲垮了最后一丝犹豫。
“好!”他猛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说!”
“我叫阿虎,我们‘灰鹰杀手团’是周元朗暗中蓄养的死士,专替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周鼎被灭口……是我亲手做的,伪装成上吊自杀。”
“边城的黑市,每月初七子时会有一批货从北面来,由我们负责外围警戒,交接领头的手背有狼头刺青,说话带着北莽口音……”
“京城的老茶坊后院,有个地窖,是周元朗存放秘密账簿和……”
沈峰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即使在听取这些关键情报时,也未曾放过任何细节。
他的视线扫过汉子染血的靴子时,猛地定格在靴筒边缘一处不起眼的暗红色印记上。
一个线条扭曲、仿佛被血染过的蝎子图案。
他立刻打断:“等等!你靴子上的红蝎子,是什么意思?”
汉子愣了一下,顺着沈峰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靴子,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困惑:“红蝎子?不知道,是周元朗叫我们穿的,说是认自己人的时候方便……”
沈峰眸色更深,之前京畿卫夜审王魁的时候,王魁也是这么说的。
但他总觉得这标记,没那么简单。
“还有……”杀手阿虎似乎觉得筹码还不够,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痛苦、犹豫,最终化为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他死死盯住沈峰。
“沈定远大将军当初兵败墨麟城,不是因为意外!”
沈峰浑身猛地一震!
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瞳孔瞬间收缩如针尖!
石室内的温度骤降!
旁边记录的步星手中的笔“啪”地掉落在地,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汉子。
“你说什么?!”
沈峰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他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狂暴的杀意在无声地咆哮。
汉子看着他剧变的脸色,脸上竟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
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匕首:“周元朗早就和北莽有联系,是他把大将军的行军路线、布防图还有换防的时辰卖给了乌图鲁!”
“大将军是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那场大败是周元朗和北莽做的局!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极力推崇新政的大将军,用墨麟城和大将军的命,巩固他周氏家族的地位和权势的路!”
轰!
沈峰只觉得一股狂暴的血气直冲天灵盖!
眼前瞬间血红一片!
父亲坚毅而温和的面容,墨麟城头高悬的头颅,所有画面在汉子的话语中轰然炸开!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却浑然不觉。
堂堂的定远大将军!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最终竟然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讽刺,真是讽刺!
这朝堂的根彻底烂!
时间仿佛凝固了,石室内死寂的可怕。
良久,沈峰缓缓抬起头。
双眼已再无半分波澜,只剩下一种冻结万古寒冰的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烈焰。
他看向汉子,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证据。我要能钉死他的铁证。”
汉子喘着粗气,艰难地抬起还能动的右手,指向自己染血的衣襟内侧:“我藏了一片当年传递密信的青铜残符,上面有北莽狼庭的暗记和周元朗私章的印痕。”
“是那次交易的信物,我偷偷留了下来,一直贴身放着,想着或许有一天能保命……"
沐冠英立刻上前,小心地从他贴身衣物夹层里,取出一枚染血的、边缘扭曲的青铜残片。
上面古怪的狼形纹路与一个模糊的"周"字印痕交错,触目惊心!
沈峰接过那枚冰冷的残符,指尖拂过上面干涸的血迹和深刻的印痕,仿佛触摸到了父亲当年冰冷的血与泪。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绝对的冰冷与掌控。
他声音斩钉截铁,"好好养伤。”
“待我斩下周元朗狗头,祭奠父亲亡魂之时,我要你亲眼在旁看着!"
他转身,对沐冠英道:"沐先生,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的命!"
"齐振英!"
"在!"一直守在门外的齐振英立刻应声。
"立刻点齐人手!协同京畿卫,查封'老茶坊'!”
“掘地三尺,也要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