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比留在这个地方等死强。
他不再犹豫,拖着依旧酸软的身体,一步踏进了那翻涌的深灰雾门。
冰冷粘稠的触感瞬间包裹全身,仿佛穿过一层凝胶,随即是短暂的失重和方向感的彻底迷失。
胖子看着吴天消失在雾门里,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身后死寂的空间,狠狠一咬牙,闭着眼也撞了进去。~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
冰冷的失重感骤然消失,脚下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劣质空气清新剂混合的味道,伴随着暖气的闷热感,猛地冲入鼻腔。
喧闹的人声、汽车鸣笛、远处隐约的广场舞音乐…属于城市的、带着烟火气的噪音瞬间将两人包围。
吴天和胖子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狭窄、肮脏的后巷里。
身后是一堵斑驳的红砖墙,墙根堆着几个散发着馊味的绿色垃圾桶。
巷子口,明亮的霓虹灯光和车流的光影切割着黑暗。
那扇深灰色的雾门,在他们踏出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出…出来了?”胖子大口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带着尾气和食物香味的空气。
胖子脸上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后怕,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青铜怀表,冰冷的触感提醒他刚才的一切绝非幻觉。
“先离开这里。”吴天声音低沉,警惕地扫视着巷口。
左臂的冰冷感在离开实验楼后似乎沉寂了一些,但掌心烙印那沉甸甸的存在感和灼痛依旧清晰。白队的嘱托像块石头压在心头。
两人迅速走出后巷,汇入人行道上匆匆的人流。
霓虹闪烁,店铺明亮,行人神色如常,谈论着晚餐、工作、明星八卦。
一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与刚才地狱般的景象形成荒诞的对比。
这种“正常”,此刻却让吴天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和虚假。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经济型连锁酒店。
前台小姐挂着职业化的微笑,递过房卡时多看了两人一眼——吴天脸色苍白,眼神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冰冷;胖子则眼神飘忽,衣服上还沾着灰尘,显得有些狼狈。
前台小姐带着吴天和胖子走到了二楼,随即在一扇红色的门前停了下来。
好了,这是你们的房间,里面有矿泉水,还有小零食那些,有什么需要就拨打前台电话。
吴天和胖子哪顾得上听她说的什么话,拿着房卡就朝门上刷。
刷开房门,一股封闭的、带着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标准双人间,两张床,桌椅,电视,卫生间。
胖子反手锁好门,又挂上防盗链,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靠门的那张床上,发出沉重的喘息。
吴天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条缝隙。
楼下街道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他仔细地、一寸寸地扫视着街景,目光在阴影处、在行人脸上、在闪烁的广告牌上停留。暂时……似乎没有异常。
“天哥…”胖子挣扎着坐起来,声音嘶哑,“刚才…那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白队他…”他眼圈又红了,说不下去。
吴天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光影。他转过身背靠着窗台,抬起自己的左手。在房间惨白的灯光下,他缓缓卷起左臂的衣袖。
暗红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如同活体的刺青。
掌心中央,那枚血色的眼球印记清晰可见,眼球深处,似乎还嵌着一些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暗沉纹理,透着一股古老死寂的气息。
“这东西,”吴天看着自己的左手,声音没有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叫‘聻叩之契’,或者按那骨片上的说法,是‘神之左手’的残片。”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眼睛死死盯着吴天掌心那诡异的眼球印记。
“神…神之左手?那…那怀表呢?”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胸前的青铜怀表,仿佛那冰冷的物件会咬人。
“鬼眼凝滞,时空碎片。”吴天吐出在虚无空间里烙印在自己脑海的信息,“代价是,这双眼睛最终会彻底‘鬼化’,成为桥梁。”
吴天看向胖子的眼睛,胖子感觉吴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视网膜,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胖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发干,最终只化为一声带着无奈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