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吴天放下袖子,遮住了那不详的烙印。“白队最后的话,你听到了。”
吴天看着胖子,“城东,向阳福利院,三号床,白队他拼了命让我们活下来,这个忙,得帮。”
胖子抹了把脸,用力点头:“帮!必须帮!
白队他…”他哽住了,随即眼神里也透出一股狠劲,“天哥,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胖子这条命,现在算白队给的!”
就在这时——
“叮铃铃铃——!!!”
刺耳、急促的座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
声音尖锐得如同警报,瞬间撕裂了两人间沉重的气氛!
吴天和胖子同时身体一僵,猛地看向床头柜上那部老式的酒店座机。
红色的来电指示灯疯狂闪烁,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谁?酒店前台?不可能,他们刚入住。家人?他们更不可能知道这里的号码!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吴天眼神锐利如刀,示意胖子别动。
他走到床头柜边,看着那部如同催命符般狂响的电话。
铃声持续不断地尖叫着,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
吴天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左手掌心烙印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
他伸出手,拿起了话筒,缓缓放到耳边。
话筒里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一片死寂的电流低噪,滋滋作响,仿佛信号在极远的地方艰难地穿透着什么。
几秒后,一个女声突兀地响起。
声音很年轻,语调却异常平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机械感,每一个字都像是提前录好、精准播放:
“吴天先生,吴咸先生。你们的‘意外假期’即将结束。”
“想了解‘聻叩协议’的真相,想弄清楚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想知道如何…活下去。”
“明晚十点。西城区,槐荫路尽头,废弃的7路公交车终点站。”
“超过时间。过时不候。”
声音戛然而止。
“嘟…嘟…嘟…”
忙音响起,冰冷而单调。
吴天缓缓放下话筒,红色的来电指示灯也随之熄灭。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她…她是谁?”胖子的声音传来,脸上血色褪尽,“她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叫什么?
还有…那什么协议?公交站?还有她怎么知道的这边电话?”
吴天没说话。他走到窗边,再次拉开窗帘一条缝隙,楼下街道依旧喧嚣,霓虹闪烁。
但在那些流动的光影之下,在行色匆匆的路人背后,在店铺招牌的阴影里,他仿佛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几乎难以察觉的…深灰色气息,如同细小的尘埃,正悄然弥漫开来。
那女人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黑暗的门。
西城区,槐荫路尽头,废弃的7路公交站终点。
明晚十点。
白队的嘱托,福利院的三号床,还有这突如其来的神秘人…
冰冷的左手在袖中微微握紧,烙印深处传来一丝欢呼雀跃的念头。
那枚嵌入古老骨片的血色眼球,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在掌心烙印深处,无声地转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