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像你一样的人……
“出去吧。”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倦意,目光却依旧锐利如刀,“记住一点。活着把信息带回来……。”
吴天没再说话,转身,推开了休息室沉重的金属门。
门外冰冷的走廊灯光涌了进来,将王队长那张深陷在阴影和痛苦中的脸切割得更加深刻。
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悲伤与疯狂。
吴天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无奈地吸了一口气。
左臂的灼痛感依旧清晰,而胸口那“鬼灯”冰冷的触感,像一颗埋进血肉的定时炸弹。
门在身后合拢,将王队长那混合着疯狂与绝望的沉重气息隔绝。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看清来人,陆九歌那张在阴影下的脸从前方浮现。
陆九歌没看吴天,只是走到近前,用那枯瘦如同老树根的手指,随意地弹了弹吴天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命挺硬。”陆九歌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但浑浊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微光,却像寒夜里的火星,短暂而真实。
“走吧,带你去听听‘常识’。”
陆九歌没说去哪,转身便走,脚步虚浮却异常稳定。
吴天默默跟上,走廊里只剩下两人单调的脚步声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回荡。
走了一段,陆九歌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又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力度:
“小子,看见老王那样子了?”陆九歌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弹着,血雾?伞?呵……那东西再邪门,它要你的命,也不过是照着它那套不讲理的死规矩来。”
陆九歌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吴天,那目光带着一股寒意。
“真正能把你骨头缝里的油都榨出来,让你死了都不得安生的,”陆九歌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是活人。”
“鬼物杀人尚有规则可循,人性黑暗却无迹可觅……
他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冰凉触感,轻轻点了点吴天的左胸心脏位置,又点了点自己蜡黄的太阳穴。
“鬼要命,干脆。人要你死,能想出无数种法子,让你临死前还以为自己撞了大运。
记住了,在这见鬼的世道里,宁愿信自己裤裆里的家伙什儿,也别信任何活人嘴里吐出来的漂亮话儿。
尤其是……”陆九歌浑浊的眼珠意味深长地扫过吴天藏着“鬼灯”的胸口,“……当你身上揣着别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的时候。”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吴天强行维持的平静。
吴天左臂烙印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仿佛在无声地印证陆九歌的警告。
吴天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鬼灯”,冰冷的金属外壳硌得他掌心生疼。
陆九歌看着吴天绷紧的下颌和瞬间锐利的眼神,蜡黄的脸上似乎扯动了一下,那表情很难称之为笑。
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散漫,却更添了几分苍凉:
“老王给你的‘鬼灯’,是好东西,也是催命符。
他用这玩意儿吊着那口报仇的气儿,现在把这口气儿分了你一半。
是好是歹,看你自个儿的造化。我嘛……”陆九歌语气顿了顿,声音低得像叹息,“……就是看你这小子,骨头够硬,眼神还没被那些脏东西彻底渗透。”
顺眼,提点你两句,省得死得太快,浪费了老王那点念想。
他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在前方带路。冰冷的金属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紧闭的合金门如同沉默的墓碑。
陆九歌枯瘦的背影在惨白灯光下摇晃,像风中残烛,却又带着一种扎根于绝望深处近乎非人的韧性。
吴天跟在他身后,陆九歌那句带着冰碴子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鬼物杀人尚有规则可循,人性黑暗却无迹可觅。”
每一个字都带着陆九歌身上那股混合着陈旧烟草和死亡的气息,沉甸甸地砸进吴天心里。
还要比胸口的“鬼灯”更冷,比左臂烙印的灼痛更清晰。
这世道,鬼物横行,规则扭曲,但最深的寒意,原因来自同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通道豁然开朗,一扇巨大的、刻着复杂纹路的金属门出现在眼前。
陆九歌停下脚步,用枯瘦的手指在门旁一个不起眼的感应区按了一下。
厚重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