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记录。

老王这么做，或许只是出于一点朴素的同情，或许是看不惯孙建明的做派。

但现在，孙建明倒了，公司肯定会进行内部清洗。

那个新来的主管……会放过帮助过“李晓梅”这个麻烦制造者的老王吗？

一股寒意窜上脊背。

以他对这些公司的了解，老王很可能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祭旗的倒霉蛋。

回去帮老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张桀就感到一阵烦躁。

他现在自身难保，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但……如果不回去，那个共情值怎么办？

那个随时可能触发的惩罚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如果连这样一个曾经释放过善意的小人物都保护不了，那他和那些把他踩在脚下的“人渣”，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他摸出之前准备的廉价老人机，翻出一个几乎没用过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

“喂？”老王的声音带着疲惫。

“老王，是我。”李晓梅（张桀）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压低了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小李？”老王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你……你现在怎么样？我听说……”

“我没事。”张桀干脆地打断他， “你呢？公司那边，没什么事吧？”

老王叹了口气，声音瞬间低沉下去。

“别提了……新来了个姓周的主管，厉害得很，一来就查考勤，挑毛病……昨天还说我打扫卫生不彻底，要扣我奖金……我估摸着，这是想逼我走呢。”

果然。李晓梅（张桀）的心沉了下去。

“老王，你听我说，”他快速思考着，“你先稳住，不要主动辞职，也别跟他硬顶。给我点时间。”

挂了电话，李晓梅（张桀）靠在墙上，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手里，还有一些牌没有打出去。一些关于公司更高层领导的，算不上致命，但足够让他们感到麻烦和丢脸的小把柄。

比如某位副总虚报的几笔招待费，某位总监利用上班时间处理的私人事务记录……这些东西，对付孙建明那种级别或许不够看，但用来跟一个新来的、急于立威却又不想惹麻烦上身的主管做交易，或许刚刚好。

他再次拿出那个老人机，编辑了一条匿名短信，找到了那个新任周主管的内部联系方式。

信息很简单。

“周主管，我是李晓梅的朋友。我知道你难做，但王师傅是个老实人，没必要赶尽杀绝。给他一条生路，让他体面离开，或者继续留下。作为交换，我手里一些关于楼上几位领导的‘小爱好’记录，会彻底消失。否则，明天它们可能会出现在某些不该出现的邮箱里。考虑一下。”

点击发送。

冰冷的夜风吹过巷口，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远去。

李晓梅（张桀）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冰凉。 他在等待。

这一步，不仅赌上老王的未来，也赌上了他自己，赌上那该死的共情值和随时可能降临的惩罚。

那个姓周的，会怎么选？

他的命运，老王的命运，乃至他能否在深渊边缘抓住一线生机……全在这条短信，和对方的回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