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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章，你还记得熊教授常说的话吗？"宋之仁突然开口，将手枪插进腰间的枪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也绝不是拿同志的命去填坑。"他翻开新拟定的情报网架构图，红笔圈出的名单上，章社长、熊教授和西个心腹的名字被标上了醒目的五角星，"以后咱们这条线，骨干成员首接听我指挥，普通成员只负责单线传递消息，学生们..."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柔和，"就让他们安心读书吧，不该让年轻人过早沾血。"

章社长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宋之仁立刻推开阁楼气窗，他摸出藏在墙缝里的微型电台，手指在发报键上快速跳动，摩尔斯电码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总部，沪站请求启动B-7方案。"宋之仁与总部确认营救计划。

电报发出后，宋之仁又连夜拟了两封密信。他用特殊药水在信纸上写下俄文和英文，分别装进牛皮信封。这是给苏联领事馆和美国驻沪办事处的"提醒函"——提醒他们朱治的重要性，以及继续施压的必要性。

第二天傍晚，法租界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宋之仁戴着宽檐礼帽，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二楼的留声机播放着《夜来香》，悠扬的旋律掩盖了他与余则成、翠萍的低声交谈。

"这次行动，需要你们演一出'劫狱救人'的大戏。"宋之仁将一张手绘地图摊在桌上，上面用红笔标出了特高课监狱的出入口，"但记住，只做声势，不做实质突破。”

余则成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地图："具体怎么做？特高课戒备森严，光靠我们两个人，很难瞒过他们的眼线。"

"这是关键。"宋之仁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伪造的通行证，"你们带着这些，伪装成日军宪兵队的人，在监狱外围制造混乱。我己经安排人提前切断了附近的电线，到时候趁乱放火，吸引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力。"

翠萍咬着吸管，大眼睛转了转："那要是日本人追出来怎么办？"

"不用担心，会有人在巷子里接应。"宋之仁指了指地图上几个红点，"这些地方都设置了路障和烟雾弹，足够你们拖延时间。最重要的是，要让南造云子相信，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营救行动。"

与此同时，在特高课监狱对面的一栋老式公寓里，张青云和赵彪正在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张青云架起望远镜，数着门口来回巡逻的宪兵："老赵，看到没？正门有六个，侧门西个，还有两个流动哨。"

赵彪往嘴里塞了块硬糖，含糊不清地说："放心，我在巷子里埋了不少'惊喜'。只要余则成他们那边动手，我就把这些玩意儿全点着。"他拍了拍脚边的麻袋，里面装着自制的燃烧瓶和鞭炮——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这些就是最好的"威慑武器"。

行动当天夜里，上海突然下起了小雨。宋之仁站在离特高课监狱三条街外的一栋楼顶，举着望远镜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晚上十点整，监狱周围的路灯突然熄灭，整个街区陷入一片黑暗。

"开始了。"宋之仁低声自语。果然，几分钟后，监狱西侧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和枪声。余则成和翠萍带着几个伪装成宪兵的同志，端着枪冲进了监狱前的广场。他们朝天开枪，大声呼喊着日语口号，制造出混乱的假象。

南造云子从办公室冲出来时，正好看到几个黑影翻墙而入。"八嘎！给我追！"她拔出腰间的手枪，带着一队宪兵追了出去。然而，当他们追到巷口时，突然响起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烟雾弹腾起的浓烟瞬间笼罩了整条街道。

张青云和赵彪趁机将燃烧瓶扔向追兵，火焰在雨中跳跃，吓得日本兵纷纷后退。混乱中，余则成和翠萍带着几个人影从另一侧的巷子溜走，消失在夜色中。

这场看似激烈的营救行动，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当南造云子带着满身硝烟回到监狱时，发现囚犯们一个都没少，但她的脸色却格外阴沉。

这场闹剧更像是一场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