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野战医院的帐篷里，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h/u~l¨i*a!n^b!o′o-k?.^c+o_m-李小川站在病床边，看着伤员小王痛苦地抽搐。这个才十七岁的小战士腿部受伤感染，现在高烧不退，嘴唇都起了泡。

"没办法了..."军医老周摘下听诊器，声音沙哑，"磺胺用完了，伤口严重化脓..."

"周叔！"李小川拉住他的袖子，"再想想办法！小王才比我大九岁！"

老周疲惫地摇摇头，眼里布满血丝。百团大战后，伤员激增，根据地储存的药品早己见底。每天都有战士因为简单的感染而死去，这对医生的折磨不亚于伤员。

帐篷外突然传来嘈杂声，肖刚参谋长带着几个人匆匆走来。李小川注意到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什么。

"情况有多严重？"肖刚开门见山。

老周指了指满帐篷的伤员："轻伤变重伤，重伤变垂危。没有消炎药，截肢都阻止不了败血症..."

肖刚眉头紧锁，转向李小川："小川，听说你认得字，还会算账？"

李小川点点头，不明白首长的意思。

"总部决定派人去敌占区采购药品。"肖刚压低声音，"你年纪小，不容易引起怀疑，又机灵..."

"我去！"李小川不假思索地答应，眼睛亮了起来。

肖刚却摇头："太危险。你才九岁..."

"正因为九岁才安全！"李小川急中生智，"鬼子怎么会怀疑一个孩子？我可以扮成有钱人家的小少爷，陈志明大哥当我的管家..."

帐篷里安静下来。老周看看小王，又看看其他伤员，终于开口："肖参谋长，让孩子试试吧。再拖下去，这些孩子..."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肖刚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好吧。但必须周密计划！"

两天后的清晨，李小川换上了一身绸缎衣裳——是从地主家缴获的料子，村里手艺最好的王婶连夜赶制的。陈志明则穿着深色长衫，戴着圆框眼镜，活像个账房先生。

"记住，"李云峰蹲下身，严肃地看着李小川，"你们的身份是天津'隆昌号'少东家李孝川和管家老陈，回乡祭祖顺路采购药材。这是路引和通行证。"他递过几张盖着大红印章的纸。

李小川认真地把证件藏进贴身的暗袋。这些伪造文件是地下党精心准备的，足以应付一般盘查。

"这是经费。"肖刚递来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二十块大洋和几张日占区流通的联银券，"能买多少买多少，重点是消炎药和麻醉剂。"

老周补充道："县城'济世堂'的掌柜姓马，是我们的人。暗号是'有没有德国产的阿司匹林'，他回答'只有拜耳的'，那就是安全的。\m?y/r\e`a-d\c-l,o^u/d/._c￠o~m?"

一切准备就绪。临行前，李小川偷偷找到虎子："帮我照顾小王，告诉他...我一定带药回来！"

驴车缓缓驶出根据地，穿过层层岗哨，向敌占区进发。李小川回头望去，晨雾中的山村渐渐模糊。这次，他不是去战斗，却肩负着比战斗更重要的使命——带回救命的药！

"站住！检查！"

县城门口，伪军哨兵懒洋洋地拦住驴车。陈志明赶紧下车，点头哈腰地递上通行证："老总辛苦，我家少爷回乡祭祖..."

哨兵打量着衣着光鲜的李小川，态度稍微客气了些："哪家的？"

"天津隆昌号。"李小川扬起小脸，故意带着几分骄纵，"我爹李耀宗，跟你们县长吃过饭呢！"

这招果然奏效。哨兵听到"县长"二字，立刻放行，还殷勤地指了去客栈的路。

进城后，陈志明擦擦冷汗："小川，你咋知道县长名字？"

"猜的。"李小川狡黠一笑，"这种小县城的县长，肯定巴结过天津富商。"

按照计划，他们先找了家客栈安顿，然后首奔"济世堂"药铺。药铺门面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柜台后站着个精瘦的中年人，正低头拨弄算盘。

"掌柜的，"陈志明上前，"有没有德国产的阿司匹林？"

中年人——马掌柜眼神一闪："只有拜耳的。"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后院说话。"

穿过堆满药材的库房，三人来到一间密室。马掌柜关好门，神情立刻变了："可算等到你们了！伤员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李小川首接问，"能弄到多少磺胺？"

马掌柜苦笑："鬼子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