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时腹部贴地，靠肘部和膝盖发力！"

成才第一个尝试，动作僵硬得像块木板，但好歹完成了。许三多趴下去的瞬间就呛了口水，手忙脚乱地扑腾，活像只落水的鸡。

"你这是在游泳呢？"伍六一皱眉，"林卫国，示范！"

我深吸一口气，扑进泥浆。冰凉刺骨的泥水立刻浸透衣服，但我顾不上这些。前世的记忆和这九年的训练同时发挥作用，我的身体自动找到了最省力的姿势，像真正的侦察兵那样悄无声息地穿过沙坑。

"漂亮！"张小军忍不住喝彩。

伍六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再来一次，慢动作。"

我又爬了三遍，首到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伍六一终于叫停，扔给我一条毛巾："以前练过？"

"报告班长，福利院后面有片沼泽。"我擦着脸胡说八道。

"呵，"伍六一突然笑了，"那你福利院还挺全面。"

晚饭后是内务整理时间。伍六一示范如何把被子叠成"豆腐块"，要求我们练习到熄灯。许三多的被子像团发酵的面粉，怎么捏都不成形。

"看我的。"我拆开自己的被子，一步步教他技巧，"关键是要把棉花压实，棱角处要用卡片刮出来。"

成才在一旁冷笑："马屁精。"

我没理他，继续帮许三多修被角。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高城和史今来查内务了。

"连长好！"伍六一立正敬礼。

高城点点头，目光扫过我们八个人，在看到我时微微停顿。史今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检查本。

"这是...艺术品？"高城停在许三多床前，指着那团勉强算方形的被子。

许三多紧张得说不出话。我上前一步："报告连长，许三多同志正在努力学习！"

高城挑了挑眉："你是...火车站那个？"

"报告连长，新兵二连一排三班林卫国！"

史今在检查本上记了几笔，凑到高城耳边说了什么。高城点点头，突然伸手捏了捏许三多的被子："棉花都没压实，怎么叠？伍六一，明天去仓库领床新被子给他。"

许三多愣住了，眼眶瞬间红了。我悄悄踢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谢、谢谢连长！"

高城走到我床前，盯着我那床近乎完美的"豆腐块"，突然一把掀开——被子下面藏着我的训练笔记。

"这是什么？"高城捡起笔记本。

我的心跳如常——那上面只有训练心得。高城随手翻开一页，发现正是我总结的训练心得。

"你写的？"高城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报告连长，是我的一些胡思乱想。"

高城把笔记本递给史今，后者快速浏览了几页，表情越来越惊讶。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继续练习。"高城把笔记本还给我，转身就离开了营房。

门关上后，宿舍里炸开了锅。成才的脸色难看得像吃了只苍蝇，马小帅和其他新兵则围上来要看我的"神笔记"。

"安静！"伍六一一声吼，众人立刻噤若寒蝉，"林卫国，笔记本给我看看。"

我忐忑地递过去。伍六一快速翻看，表情从严肃变成惊讶，最后停在某一页久久不动——那是我画的单杠训练分解图。

"福利院教的？"他意味深长地问。

我硬着头皮点头。伍六一哼了一声，把笔记本还给我："熄灯后不准写东西，影响睡眠。"

就这？我松了口气，但伍六一接下来的话让我浑身一紧：

"明天开始，你负责帮许三多补课。一个月后要是他还跟不上，你俩一起受罚。"

熄灯号响起后，宿舍很快响起鼾声。许三多在黑暗中悄悄凑过来："林卫国，我、我连累你了..."

"别废话，"我压低声音，"明天早起一小时，我教你左右转。"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杨树梢头。远处传来哨兵换岗的口令声。我知道，今天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