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镇北王府的听涛苑里却不太平。?x/i?n.k?s·w+.?c?o·m\
“哈哈哈,苏小姐,别躲啊!来,给本世子笑一个!”
“这身衣裳穿着多好看,转个圈圈让本世子瞧瞧!”
“哟,生气了?小脸蛋儿鼓鼓的,更可爱了!”
唐熙那标志性的、带着浓浓纨绔腔调的声音,时不时就从主屋里飘出来,伴随着几声杯盘碰撞的轻响和苏梦悠压抑着愤怒的低斥。声音不算小,足够让苑外路过的、或者有心藏在暗处“值夜”的下人们听得清清楚楚。
“啧啧,世子爷真是…兴致不减啊。”
“可怜了苏小姐,落到这魔头手里…”
“小声点!别被墨护卫听见了!”
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在院墙根下嘀咕几句,听着里面持续了好一阵子的调戏声,觉得今晚的“热闹”看得差不多了,也“尽职”地记录了世子的荒唐,便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主屋内。
刚才还一脸轻浮浪荡、对着缩在角落满脸戒备和羞愤的苏梦悠口花花个不停的唐熙,在听到窗外传来墨秋那几乎低不可闻、如同风吹落叶般的特定暗号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刚才还拿着酒杯作势要灌苏梦悠的手,也随意地往桌上一丢,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整个人身上的那股子纨绔劲儿,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漠然。
苏梦悠被他这突然的变脸弄得一愣,警惕地盯着他,不知道这恶魔又要耍什么花样。
唐熙没再看她,只是揉了揉眉心,似乎想驱散那突如其来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阴冷寒意。!d,a′k!a~i\t?a~.\c-o?m¨他站起身,准备去内室休息。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脚步猛地一个踉跄!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
刹那间,唐熙感觉仿佛有千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他的骨髓!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如同爆发的火山,从西肢百骸疯狂涌向心脏!他的脸色在烛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布满了黄豆大的冷汗!
“噗——!”
一大口粘稠的、带着诡异暗红色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溅出来,星星点点洒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触目惊心!
“世子!”一首如同影子般守在门边的墨秋,紫瞳瞬间锐利如鹰,身形快得拉出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唐熙身边,一把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极其小巧的玉瓶,拔掉塞子,将里面仅存的一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黑色药丸,精准地塞进了唐熙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辛辣苦涩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
但那股蚀骨噬心的剧痛并未立刻消失,反而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在唐熙体内疯狂冲撞!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仿佛被拖入了无边的黑暗深渊。
童年记忆碎片,如同破碎的镜片,带着血光,狠狠扎进脑海:
冰冷的地砖…西岁的他,光着脚丫站在冰凉刺骨的地板上。
他最亲近、总喜欢把他扛在肩头玩耍的叔父,此刻像一滩烂泥般蜷缩在华丽的地毯上,发出不似人声的、如同野兽垂死般的哀嚎。~优+品*小-税~旺* ′追?蕞?新+璋-洁,
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青筋暴起,眼球凸出,布满了血丝。
叔父的手指死死抠抓着地毯,指甲翻裂,留下道道刺目的血痕。他嘴里不断涌出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血,染红了身下昂贵的地毯。
“熙儿…跑…快跑…离…离皇族…远点…”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绝望。
记忆中,似乎有一双高高在上、穿着明黄龙靴的脚,就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波澜。
小小的唐熙,被那地狱般的景象和刻骨的恐惧死死钉在原地,浑身冰冷,连哭都忘记了。
“呃…嗬嗬…”现实中的唐熙,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在墨秋有力的臂膀支撑下依旧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冷汗浸透了他骚包的红袍,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都渗出了血丝,硬是没有再发出一声痛呼,只有那惨白如鬼的脸色和涣散痛苦的眼神,暴露着他正承受着何等非人的折磨。
墨秋紧紧扶着他,紫瞳深处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和深深的担忧,但他能做的,只是用内力护住唐熙的心脉,等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