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正式旨意很快下来了,比上次申饬的口气“温和”了不少,但内容依旧霸道:
镇北王世子唐熙,性情浮躁,宜离京游历以广见闻。*精·武\暁~税′罔· ¢更_歆¢醉¢全!着令其即日启程,无诏不得返京!随行护卫…不得超过二十人!沿途需安分守己,不得滋扰地方!
嗯,还“贴心”地要求他每到一个大城,需向当地官府“报备”行踪(方便皇帝掌握动向)。
圣旨送到王府时,唐熙正指挥着下人把他那些金光闪闪的“家当”打包,看到“不得超二十护卫”的条款,他撇撇嘴,对着宣旨太监阴阳怪气:“哎呀,陛下真是…太为本世子着想了!怕本世子排场太大吓着人?行吧行吧,二十个就二十个!本世子带最‘精干’的!” 他特意把“精干”二字咬得很重,听得那太监眼皮首跳。
面上装作不情不愿、对京都恋恋不舍(又演了一波贪恋繁华),唐熙麻溜地接了旨,心里乐开了花。
限制护卫?呵,墨秋一个顶百!报备行踪?报呗,报个假的你能知道?
消息传到宫里,承平帝听着唐熙那“委屈巴巴”的谢恩和抱怨,更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得太对了!这祸害,赶紧滚去祸害外地吧!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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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前,唐熙带着苏梦悠,大摇大摆地又去了一趟户部尚书府。美其名曰“辞行”,实则…主要是去气人,顺便给老丈人“定定心”。·墈!书^屋- ·最?芯,璋^踕~哽`薪-哙+
苏府的气氛依旧压抑。苏清正看到唐熙那张脸,就觉得心口疼,但看到跟在后面、气色红润(虽然一脸不情愿)的女儿,又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人还活着,看着也没受虐待。
“苏尚书,本世子奉旨离京游历,特来辞行。”唐熙拱拱手,语气还算正经,但眼神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苏小姐嘛…本世子就带走了。您老放心,本世子一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苏清正嘴角抽搐,强忍着没骂出来。他黑着脸,象征性地说了几句“世子保重”、“小女顽劣请多担待”的场面话。
趁着唐熙“欣赏”苏府花园(其实是给苏梦悠和母亲留空间)的功夫,苏清正飞快地、极其隐蔽地将一个薄薄的油纸包塞进了女儿袖子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道:“江南…旧友名录…和一点盘缠…藏好!关键时…或有用!” 说完,立刻恢复了那副棺材脸。
苏梦悠捏着袖子里硬硬的小包,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和眼中的复杂情绪(担忧、无奈、还有一丝…托付?),鼻子一酸,低低叫了声“爹…娘…”,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母女俩又是一阵低泣。
时间短暂,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几句珍重。
唐熙“赏”够了花,带着眼圈微红的苏梦悠,心满意足(主要是气到了苏清正)地离开了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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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靖南王府在京的那座低调宅邸。*y_d¢d,x~s^w?./c_o?www.
赵怀玉一身素雅的青衫,背着一个简单的书篓,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尚可。他对留守的老管家交代:“本公子体弱,欲往江南寻名医调养,兼游学山水。府中诸事,烦劳福伯照料。” 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老管家福伯看着自家世子,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担忧,却也只能躬身应诺:“公子…一路珍重。”他深知,世子此行,绝非简单的游学养病。
赵怀玉微微颔首,在几名同样装扮朴素、气息内敛的侍从(实则是靖南王府精锐暗卫,但人数极少)陪同下,如同寻常的游学书生,悄无声息地从侧门离开,很快汇入了京城的人流中,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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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后门小巷。
墨秋早己安排妥当。三辆外表朴实无华、甚至有些陈旧的青篷马车静静停着。拉车的马也是寻常的驽马,毫不起眼。但若细看,车辕坚固,车轮宽厚,显然经得起长途跋涉。车夫都是精悍的唐家护卫乔装的,眼神锐利。
“世子,都准备好了。”墨秋低声道,紫瞳扫过西周,确认安全。
唐熙点点头,看着赵怀玉也低调地走了过来,汇入队伍。他身边只跟着两个沉默的“书童”(暗卫)。
“出发!”唐熙大手一挥,率先钻进了中间那辆最“破”的马车。苏梦悠撇撇嘴,也跟了上去。赵怀玉则上了另一辆。墨秋如同幽灵,隐在车辕阴影处。
马车缓缓启动,驶出小巷,融入京都清晨的车水马龙,向着南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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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