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药瓶中的深褐色药膏,散发着奇异的冰寒与药香混合的气息,静静地躺在石室中央。¢狐_恋\雯+茓^ ~哽~鑫-醉^全\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唐熙和赵怀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和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按照徐桂香婆婆反复叮嘱的用量,两人各自取了一小勺粘稠的药膏。那药膏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寒玉。
“干了!” 唐熙咧嘴一笑,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豪气,一仰头,首接将药膏倒进嘴里!
赵怀玉则显得更为谨慎,他先是将药膏含在口中,待其微微化开,才缓缓咽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五脏六腑的寒气瞬间沿着喉咙滑入腹中,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透明感。
药膏入腹,起初并无太大反应。唐熙咂咂嘴,刚想吐槽一句“味道不咋地”,一股冰冷刺骨、如同无数细小冰针攒刺的感觉猛地从丹田深处爆发开来!
瞬间席卷西肢百骸!
“嘶——!”
饶是唐熙,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牙齿都开始打颤!“好…好家伙!真他娘的凉!跟吞了块万年玄冰似的!”
赵怀玉的反应更剧烈,他闷哼一声,身体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抓住软榻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极致寒气冲击下,仿佛风中残烛。
“坚持住!徐婆婆说过,这是药力在化开蚀骨热毒!”
就在这时,赵怀玉强忍着蚀骨的冰寒,将手中剩余的药膏连同白玉瓶,一股脑儿塞进了唐熙怀里。
“唐熙…快…派人…将此药…速速送往燕州镇北王府!交…交给你父王!” 他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剧烈的喘息和颤抖,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兰_兰*闻′血¢ ,庚,新¨罪?全¨
唐熙正冻得龇牙咧嘴,抱着药瓶也是一愣:“都给我?你自己呢?靖南王府那边…”
赵怀玉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甚至带着点看傻子似的表情,他指了指旁边火炉上那个还散发着余温的特制药罐,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
“你是不是冻傻了?这一…一锅…都是…解药!我…我留了…足够的分量…”
唐熙:“……”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沉甸甸的药瓶,又看了看那个大药罐,猛地一拍脑门:“靠!爷给忘了!哈哈哈哈!对对对!一锅都是!都是宝贝!”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淡了身体的冰寒。唐熙立刻收敛心神,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对守在门口的墨秋厉声道:“墨秋!听见没?此物关乎镇北王府存续!你亲自挑选最可靠、脚程最快的兄弟!三人一组,分三路!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将此解药秘密送往燕州!交到我父王手中!路上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是!属下领命!” 墨秋没有任何废话,接过那个珍贵的白玉药瓶,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门外。他深知此物分量,更知世子此刻的心情。
看着墨秋离去,唐熙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这才回头,看到赵怀玉己经挣扎着坐起,正小心翼翼地将药罐中剩余的粘稠药膏,分装进几个更小的玉瓶里。
他的动作很慢,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但神情却异常专注。
“你这是…” 唐熙不解。
赵怀玉将分装好的几个小玉瓶仔细收好,才缓缓道:“平西王,宁东王…他们两家,也深受蚀骨毒之苦。解药…当有他们一份。” 他顿了顿,眼神深邃,“但,不是现在。”
唐熙瞬间明白了赵怀玉的意思。解药是底牌,更是筹码。¨暁^税*宅. /已¢发′布?醉~欣/璋.洁~
在彻底摆脱皇室控制、稳定自身局面之前,不能轻易将这张牌打出去。
提前告知,反而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变数。这病秧子,心思果然缜密!
“至于我父亲…” 赵怀玉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虽…虽自小待我凉薄,视我如弃子…但,终究是生身之父,靖南王之位,也维系着南境安宁…这一份解药,也当送去。是生是死,是解脱还是继续沉沦…由他自己选吧。”
他拿出一瓶解药,唤来一名绝对忠诚于自己的靖南王府暗卫,低声交代了几句。那暗卫郑重接过药瓶,如同捧着性命,也悄然离去。
做完这一切,赵怀玉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榻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得他瘦弱的身体如同虾米般弓起。
王柠语和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