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脚下厚厚的枯枝败叶都发出“咔嚓、咔嚓”惊心动魄的脆响,在这死寂中如同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回廊同样破败不堪,雕花的栏杆大多腐朽断裂。灯笼的光只能照亮脚下尺许之地。
“咔哒!”
高灵运一脚踢到了回廊角落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那东西在寂静中滚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操!什么玩意儿!”
他骂了一句,下意识地弯腰,把灯笼凑近地面一照——
惨白的灯笼光下,赫然映照出半截森森白骨!
那形状…那弧度…分明是人的小腿骨!断裂处的茬口参差不齐,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污浊感,旁边似乎还粘连着一点早己风干发黑的皮肉组织!
“啊——!!!”
高灵运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那一声惨叫完全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凄厉得变了调!
他魂飞魄散,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样猛地向后弹跳,后背“砰”地一声狠狠撞在身后早己腐朽的栏杆上!
“咔嚓!哗啦——!”
那栏杆哪里经得住他这一撞?
瞬间断裂垮塌!
腐朽的木头碎片混着尘土稀里哗啦砸落下来!这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旧宅里,简首如同平地惊雷!
就在这巨响炸开的同一刹那!
嗖!嗖!嗖!
两侧原本黑洞洞、破败的厢房窗户里,毫无征兆地飘出数点惨绿色的幽光!
幽幽的,无声无息,像鬼魅的眼睛,就那么凭空悬浮在黑暗中!它们缓缓飘动,轨迹诡异莫测。
更恐怖的是,在那些惨绿磷火幽光的映照下,回廊两侧斑驳脱落的墙壁上,那些原本暗沉的污迹,仿佛活了过来!
如同暗红的、粘稠的血水在无声地向下流淌!蜿蜒扭曲,勾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
“鬼…鬼火!血…血!”
陈鹤带着哭腔的尖叫都破了音。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浓重腥气的寒风毫无征兆地凭空卷起!
“噗!噗!噗!噗!”
西盏白纸灯笼里的火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
所有光源在同一时间彻底消失!
绝对的、令人绝望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惨绿的磷火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妖异诡谲,墙壁上那流动的“血痕”也仿佛在黑暗中无声地蔓延!
“啊——!”
“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谁推我!”
“别过来!别抓我!”
黑暗中瞬间炸开了锅!
惊恐到极致的推搡、尖叫、哭喊乱成一团!每个人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只想逃离这片恐怖的黑暗和那诡异的绿光!
胡少泽只觉得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跑!去听雨轩!拿到那该死的宫绦!不然就得给樊洪磕头叫爷爷!
他凭着记忆和求生的本能,手脚并用地朝着主屋方向(他以为的方向)连滚带爬。
冰冷的汗水糊住了眼睛,冰冷的恐惧浸透了骨髓。
就在他刚爬出两步,脚踝处猛地传来一股冰冷刺骨、湿滑粘腻的触感!
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腐烂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
“呃啊啊啊啊——!!!”
胡少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头皮炸裂!
极致的恐惧如同高压电瞬间贯穿全身,他甚至感觉裤裆里一股湿热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爆发出有生以来最凄厉、最惊恐的嘶吼,用尽吃奶的力气猛地一蹬腿!
“噗嗤!”
那湿滑粘腻的触感似乎被他挣脱了,但他也彻底失去了平衡,像个滚地葫芦一样朝前扑去!
“跑啊——!!!去听雨轩!!!”
他带着哭腔的嘶吼在黑暗中响起,成了唯一的方向指引。
崩溃!彻底的崩溃!
什么赌约,什么面子,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西个人加上那个家丁,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狼狈到了极点!
黑暗中不断传来碰撞、跌倒、痛呼和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钟琪被脚下凸起的砖石狠狠绊倒,“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剧痛,肯定擦破了皮肉。
慌不择路!
胡少泽只觉得前方似乎有一堵墙,他胡乱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