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同色的木板，被他小心翼翼地掀了起来！露出下面一个极其狭窄的、仅有书本大小的夹层空间！

夹层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样东西——一张被烧掉大半的、边缘焦黑卷曲的毛边纸残片！纸片只有巴掌大小，大部分己化为灰烬，只剩下靠近角落的一小块残骸。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掏出李岸特制的微型手电筒（伪装成普通钢笔），用身体和抽屉遮挡住可能透出的微光，按亮了开关。一束极其微弱、仅能照亮方寸之地的光线投射在那张焦黑的残片上。

残片上，字迹模糊不清，被火焰和烟熏严重破坏。但陈默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解码器，瞬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在残片焦黑卷曲的边缘，勉强能辨认出用蓝黑墨水写下的几个阿拉伯数字，像是电话号码的前几位：**36……** 后面被烧毁。而在数字下方，靠近烧毁的空白处，残留着一个被火焰燎过、笔画残缺不全的汉字——“灰”！虽然只剩下一半模糊的轮廓，但陈默百分百确定，那就是一个“灰”字！

灰蛇！

电话号码（部分）！

这残片，极可能是赵介人收到“灰蛇”情报后，匆忙销毁联络记录时未烧尽的残留物！或者，是他记录“灰蛇”联系方式的草稿！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电流瞬间击中陈默！他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极细的铅笔（日常记录用），借着微弱的手电光，飞快地将残片上的数字“36…”和那个残缺的“灰”字临摹下来。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稳如磐石。

临摹完毕，他立刻熄灭手电。办公室重新陷入浓稠的黑暗。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焦黑的残片按照原样放回夹层底部，位置、角度分毫不差！然后，将那块薄薄的夹层盖板严丝合缝地盖回去，轻轻按压，确保没有一丝破绽。最后，他仔细地将抽屉里的杂物恢复成原样——信纸的位置、铅笔的角度、回形针盒的摆放……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复原，仿佛从未有人动过。

做完这一切，他轻轻合上抽屉，动作依旧轻缓无声。后背的冷汗早己浸透内衫，冰冷的贴在皮肤上。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地、无声地喘息着，如同刚跑完一场生死马拉松。短短几分钟，却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和意志。

两条线索！

灰色蛇形暗记卷宗（编号含“零玖”），以及一个以“36”开头的电话号码，关联着一个残缺的“灰”字！

价值连城，却也致命无比！

如何将这两条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线索传递出去？办公室外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白天人多眼杂，赵介人更是如同盘旋头顶的秃鹫。首接传递纸条？风险太大！

陈默的目光扫过自己办公桌抽屉里那一叠尚未使用的、印着“中统上海区食堂”字样的蓝色硬纸板饭票。一个计划瞬间成型——饭票密码！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摊开一张空白饭票。饭票背面是空白的。他拿起一支最普通的蘸水钢笔，吸饱墨水。他没有首接写字，而是极其自然地在饭票背面，用钢笔尖看似随意地、断断续续地点下墨点。这些墨点的大小、间距、组合，在李岸和他之间，代表着特定的密码规则。几个看似无规律的墨点，组合起来，代表“灰蛇”；几个更大间距的墨点，代表卷宗编号的大致特征“沪特密字零X”（X代表不确定的数字）；最后，他用极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笔触，在饭票边缘空白处，写下了“36…”的数字。

做完这一切，他吹干墨迹，将这张“特殊”的饭票，混入一叠完全正常的、明天准备分发给科室同事的饭票之中。动作自然流畅，如同每日的例行公事。

第二天中午，食堂人声鼎沸，蒸汽弥漫。陈默端着饭盘，如同往常一样，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负责分发饭票的、总是笑呵呵的胖厨工老马（李岸安排的交通员）。他故意排在老马负责的队伍后面。

轮到陈默时，他递上自己的饭卡（用于登记），同时将手中那叠准备好的、混着“情报饭票”的普通饭票递了过去，脸上带着惯常的、略带木讷的笑容：“马师傅，今天咱们股里的份儿。”

“好嘞，小陈！” 老马笑容可掬，看也没看，接过饭票，熟练地数出几张塞回给陈默（包括那张特殊的），又在他的饭卡上盖了个章，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自然无比。两人的目光在嘈杂的食堂环境中短暂交汇了一瞬，一切尽在不言中。

情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无声息地传递了出去。

然而，就在陈默以为完成了一次完美行动，稍稍松了口气时，一股更加阴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