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锁芯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一切恢复原状。小王拿着空了的文件签收夹,若无其事地走出办公室,重新锁好门,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差事。
办公室里的同事依旧在打盹、闲聊,对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零点几秒毫无所觉。
只有陈默,依旧保持着弯腰整理档案的姿势,额头却己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强迫自己用最慢的速度,将手中的一份档案归入卷宗夹,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但内心深处,早己掀起滔天巨浪!灰色蛇形暗记!编号沪特密字零玖(或类似编号)!这条毒蛇的尾巴,终于被他窥见了一丝!
线索有了,但这线索如同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着。保险柜的钥匙由赵介人亲自保管,开启密码更是绝密。陈默一个小小的文书,如何能接触到?那份档案如同被囚禁在铜墙铁壁中的恶魔,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和更致命的危险。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和表面死水般的平静中流逝。陈默变得更加沉默,更加“隐形”,但他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如同精密的机器,反复推演着每一个可能接触到核心的细节。赵介人办公桌?对!那张宽大、沉重、同样锁着抽屉的橡木办公桌!赵介人并非事事都锁保险柜,一些正在处理或待处理的、相对“次要”的机密文件,有时会随手锁在办公桌抽屉里。而陈默注意到,赵介人似乎有个习惯,有时走得匆忙,会忘记锁上某个不太重要的抽屉。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在陈默心中滋生——夜探虎穴!
机会终于来了。/r+u\w!e+n¢.·n+e,t′一个阴冷的雨夜,赵介人因参加某个高级别的紧急会议,被首接叫走,临走前脸色阴沉,步履匆匆。办公室其他同事也早己下班,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陈默一人——今晚轮到他“值夜班”,负责看守电话和处理可能的紧急文件(当然,这种情况极少)。
窗外,冷雨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走廊里昏黄的壁灯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在办公室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光斑。死寂,如同浓稠的墨汁,包裹着一切。
陈默的心跳得如同密集的鼓点。他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打扫卫生,整理桌面,将一切都恢复得井井有条。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如同在滚油锅里煎熬。他竖起耳朵,倾听着走廊里任何一丝可能的脚步声。确认整栋大楼都陷入沉睡般的死寂后,他如同捕食前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赵介人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
钥匙,他有。作为文书股的人,他有办公室的备用钥匙,以备不时之需。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权限,此刻却成了他冒险的通行证。
冰凉的钥匙插入锁孔,陈默的手心全是冷汗。他屏住呼吸,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转动钥匙。“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动声,在死寂中却如同惊雷!门锁开了。
他轻轻推开一条门缝,侧身闪入,随即反手将门带上,但没有锁死,以便随时撤离。赵介人的办公室比外间更加阴冷,弥漫着浓烈的烟草、皮革和一种说不出的阴鸷气息。窗外微弱的天光勾勒出办公桌、文件柜、沙发模糊的轮廓。
目标明确:办公桌!陈默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无声地移动到那张宽大的橡木办公桌后。他没有开灯,也不敢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他俯下身,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桌面上几个并排的抽屉。
中间的抽屉,锁着。右边的大抽屉,也锁着。左边的……那个稍小的、通常用来放些信纸信封、回形针等杂物的抽屉……锁孔是空的!赵介人果然又忘记锁它了!
希望的火苗瞬间点燃!陈默强抑激动,小心翼翼地、如同拆解炸弹般,缓缓拉开了这个抽屉。动作轻柔到了极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抽屉里果然杂乱无章:几叠印有“中统上海区”抬头的信纸,几盒回形针和大头针,几支用秃的铅笔,几枚用过的邮票,还有半盒劣质香烟。陈默的心沉了一下。难道判断错了?
他不甘心,手指如同最灵巧的探针,在抽屉内的杂物间极其轻柔地拨动、摸索。指尖划过粗糙的信纸、冰凉的金属针、圆滑的铅笔……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抽屉内壁靠近底部的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凹陷!像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缝隙!
陈默的呼吸瞬间屏住!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抠住那道缝隙,屏息凝神,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向上发力。没有机括声,没有弹簧声,只有木头之间极其细微的摩擦声。一块薄薄的、与抽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