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都轻柔而精准,尽量避免牵动到伤口,造成不必要的二次伤害。
空气中,血腥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败臭气,变得更加浓烈刺鼻。
林远打开一瓶生理盐水,瓶口对准了伤口。
“可能会有点刺痛,你需要忍着点。”
他抬起头,看着马文的眼睛,轻声提醒道。
马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咬着干裂的嘴唇,额头上己经因为疼痛而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冰凉的生理盐水缓缓地、持续地冲刷在狰狞的创面上。
带走那些凝固的血块、衣物纤维以及一些附着在伤口表面的污物。
马文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与持续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着,肌肉紧绷,但他依旧死死地撑着,喉咙里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林远的手很稳。
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神锐利,仔细清理着伤口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残留感染源的细节。
他深知,对于这种被丧尸咬伤的创口,彻底的清创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病毒的快速扩散,最终引发致命的感染。
生理盐水很快用完了一瓶。
清洗完毕后,伤口的全貌更加清晰地暴露了出来。
那几个深可见骨的齿痕,以及周围被撕裂的肌肉组织,己经开始出现一些轻微的坏死迹象,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灰败色泽。
林远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他从急救包里又拿出了一小瓶棕色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双氧水。
“这个会更痛,非常痛。”
林远看着马文那张因为失血和疼痛而变得惨白如纸的脸,再次郑重地提醒道。
他知道双氧水接触开放性伤口时的那种灼痛感,绝非常人能够轻易忍受。
“来吧。”
马文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楚,但眼神中的决绝却异常清晰。
他不想死。
至少,不想这么窝囊地变成那些怪物的一员。
林远不再犹豫。
他拧开双氧水的瓶盖,将药液对准了马文腰腹部的伤口,缓缓倾倒下去。
“嗞——!!!”
双氧水接触到伤口血肉的瞬间,立刻冒起了大量细密而翻滚的白色泡沫。
如同滚油泼在了烙铁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烈到极致的灼痛感,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狠狠刺入血肉深处,然后疯狂搅动。
马文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弓起。
他的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根根暴起,虬结在一起,如同狰狞的蚯蚓。
额头上的汗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瞬间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和身下的沙发。
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但他依旧死死地压抑着喉咙深处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痛吼与惨叫。
只有一连串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艰难地溢出。
林远看着他痛苦万分的模样,心中也不禁对他生出几分由衷的敬佩。
这是一个真正的硬汉。
在这种剧痛之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克制力,绝非常人可比。
双氧水在伤口上持续作用了几十秒,首到泡沫渐渐减少。
林远才再次用新的生理盐水,将伤口上残留的药液与反应产生的污物彻底冲洗干净。
经过双氧水的洗礼,伤口虽然依旧可怖,但那些灰败的坏死组织,似乎被清理了不少,露出了相对新鲜一些的血肉。
接下来,是缝合。
这才是对双方真正的考验。
在没有任何麻醉药物的情况下,对如此巨大而狰狞的伤口进行缝合,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林远从急救包中取出了无菌的缝合针与医用缝合线。
他熟练地将缝合线穿入针孔。
“警官,我需要你尽量保持放松,深呼吸,不要乱动,否则可能会伤到你。”
林远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平静与沉稳,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稍微缓解一下马文极度紧张的情绪。
马文艰难地转过头,看着林远,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但也带着一丝微弱的、几乎是唯一的希望与信任。
他吃力地点了点头。
林远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