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顾不得什么闺阁矜持与羞涩,伸出冰凉颤抖的小手,主动握住了李珩那只费力抬起、想要为她拭泪的手,将它紧紧地、珍重地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任由他微凉的掌心感受着自己的泪水和温度。*狐`恋/雯-茓? /罪`辛!彰!劫·耕-欣*哙,她红着眼圈,痴痴地望着他,用近乎哀求的、低若蚊蚋的声音哽咽道:
“日后……你可好好的吧……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我们这一大家子……可就散了!”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饱含着刻骨的情意与无法承受的恐惧。
李珩的手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承诺。他吃力地动了动嘴唇,用只有黛玉才能勉强听清的气音道:“水……”
黛玉立刻会意,连忙转头对侍立在门口、同样被这一幕惊得又喜又忧的紫鹃道:“紫鹃,快!倒杯温水来!要温的!”
“是!姑娘!”紫鹃连忙应声,快步走到桌边倒水。
李珩的目光又转向黛玉,继续用气音道:“唤……雪团儿……”
黛玉虽然不解其意,但毫不迟疑,立刻对紫鹃补充道:“让雪团儿也进来!”
紫鹃应下,一边小心地将温水端到床边递给黛玉,一边快步出去唤人。
片刻后,门被轻轻推开。,3¨芭?墈·书~徃- -首`发′雪团儿顶着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泪痕交错如同小花猫的脸,怯生生地挪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黛玉正亲自拿着小银勺,小心翼翼地将温水喂到李珩唇边,而李珩……竟然睁着眼睛!
“爷……!”雪团儿瞬间瞪大了眼睛,巨大的惊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她几乎是扑到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脚踏边,仰着小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李珩,激动得语无伦次,带着浓重的哭腔唤道:“爷!您……您醒了!您真的醒了!太好了!呜呜呜……”说着,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黛玉知道李珩不想让外人知晓他己苏醒,连忙放下水杯,压低声音,极其严肃地对雪团儿嘱咐道:“雪团儿!听着!爷醒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紫鹃知!暂且不许再让人知晓!尤其外面那些宫里来的人!明白吗?否则……”黛玉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雪团儿虽然年纪小,但极其机灵,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郑重:“夫人放心!雪团儿明白!打死也不说!”
李珩看着雪团儿那副又哭又笑、郑重其事的小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温和。他用眼神示意雪团儿靠近些,然后用极其微弱、但清晰的气音吩咐道:“去……书房……左手……第三个书架……最上层……那个……黑漆描金……小匣子……取来……”
雪团儿听得极其认真,用力点头:“左边第三个书架,最上层,黑漆描金小匣子!爷,雪团儿记住了!”说完,她立刻起身,如同小兔子般敏捷而无声地跑了出去。/r+u\w!e+n¢.·n+e,t′
不一会儿,雪团儿便抱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乌黑、描着金线云纹的小木匣,气喘吁吁却又无比谨慎地跑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捧到李珩面前。
李珩的目光投向黛玉,眼神示意她打开匣子。黛玉会意,轻轻接过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个小巧玲珑、颜色各异的玉瓶或瓷瓶,瓶身上贴着极小的标签,标注着丹药名称。
李珩的目光在匣子里缓慢移动,最终停留在一只青玉小瓶和一只白瓷小瓶上。
黛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青玉瓶上写着“生血丹”,白瓷瓶上写着“小还丹”。她立刻明白了李珩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将这两瓶丹药取出。
李珩微微颔首。黛玉先拔开生血丹的青玉瓶塞,倒出一粒龙眼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浓郁药香和淡淡血腥气的丹药。她小心地喂到李珩唇边。李珩配合地张口吞下。接着,黛玉又打开小还丹的白瓷瓶,倒出一粒稍小些、色泽温润如玉、散发着清雅草木气息的丹药,再次喂入李珩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不消片刻功夫,黛玉和雪团儿、紫鹃都惊喜地发现,李珩那原本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庞,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丝极淡的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令人心碎的濒死之气却明显消散了许多!他原本极其微弱艰难的呼吸,也变得稍稍平稳有力了一些。
黛玉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美眸中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李珩服下丹药,闭目调息了片刻,感觉体内一股暖流缓缓滋生,修复着受损的经脉脏腑,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