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是太善良了,居然还留了这群人的性命。”
“奴婢从未见过像您这般大善之人。”
好听话谁不爱听?
被人这般追捧,安宁嘴角微微上扬,摆摆手:“低调、低调,心中有数便好。”
几日后,萧凛的境况愈发凄惨。
那些乞丐带来的羞辱,如同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他残存的尊严。
重生一次,除了忍受痛苦与羞辱,他什么也未得到。
那他重生的意义何在?
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把温如意所遭受过的苦难,全部都经历一遍吗?
可...可他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做了一个帝王都会做的选择,他敢保证,换成任何一个人,在如此诱惑面前,都会抵抗不住的。
儿女情长,哪里有灵丹妙药重要?
他躺在榻上,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快没了,曾经清亮的眼眸,彻底蒙上了死灰。
只有偶尔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证明他还活着。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顾着前世的种种,萧凛始终觉得他没有错。
怪只怪温如意太蠢了。
她若不让他知道真相,她若真的爱他,那为他付出一切又如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错只错在上天不公,让他与温如意都重生了,而他重生在温如意之后。
悔?
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悔。
悔的不过是自己慢了一步,他输了。
安宁偶尔会去“探望”他。
她总是穿着最华贵的衣裳,带着馥郁的香气,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像打量一件失去价值的废物。
“王爷,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憔悴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看来绿柳找的人,‘照顾’得是很周到啊。”
萧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诅咒,又像是在哀求。
可那微弱的声音,连表达情绪都做不到。
她己将他所有的脸面,都踩在了脚底下,折辱了他所有的自傲。
现在唯有一求,只求一死。
可惜他做不到。
没了舌头无法咬舌,身体瘫痪无法动弹,双手被锁链铐住,除了等死,他什么也做不了。
安宁弯下腰,用绣帕掩着鼻子。
嫌恶地瞥了眼他身上肮脏的被褥:“啧,这地方真是越来越难闻了。”
“也是,毕竟是废物该待的地方。”
她说完,首起身,对身后的侍女道:“吩咐下去,把王爷挪到柴房去”
“这厢房,留给他也是浪费。”
侍女应声,很快就有几个粗使婆子进来,粗鲁地将萧凛用破席子一卷,像拖死狗一样拖向了后院的柴房。
柴房里阴暗潮湿,堆满了枯枝败叶,角落里还有老鼠窜过的窸窣声。
萧凛被扔在一张破木板床上,双手依旧被束缚住了。
安宁站在柴房门口,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
转身离开,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柴房里的黑暗,却仿佛要将萧凛彻底吞噬。
这里,将是他下半生再也无法逃脱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