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浮现出悲愤欲绝的神情,对着地上哀嚎的吴高大喝:“等等!江阴侯!你今日在此设局堵我,是否就因我非淮西出身?淮西勋贵,当真就容不得我这白身出头的武人立足朝堂?!”
吴高此刻剧痛钻心,怒火焚脑,又被凌澈那悲愤的表演彻底激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算计,只想发泄心头之恨:“哼!这军中官位,向来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一介白身贱民,算什么东西?你爬上来了,我们淮西子弟就少一个位置!今天你栽定了!活该!”
凌澈“悲愤”更甚,声音都带着颤抖:“官位升迁,皆由陛下钦定!你淮西勋贵,难道还能凌驾于陛下之上?未免太过霸道!”
“哈哈哈!”吴高忍着剧痛,得意忘形地叫嚣,“霸道?实话告诉你!陛下?那也是咱们淮西出去的!这大明的天,咱们淮西想让谁上,谁就能……”
他话音未落,凌澈脸上的“悲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诡异笑容,看向吴高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吴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惊得浑身一哆嗦,后面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
“好啊!好一个淮西勋贵!不仅当街构陷忠良,竟还敢妄议君父,口出狂言,视皇权如无物!怎么?看孤这个太子之位不顺眼?要不要连孤也一并换了?!”
一道饱含雷霆之怒的厉喝,如同九天惊雷,轰然在众人身后炸响!
只见太子朱标面色铁青,在数名属官和精锐侍卫的簇拥下,龙行虎步而来!
而沐春也跟在他的后面。
朱标目光如刀,扫过全场,最后死死钉在瘫软在地的吴高身上!
吴高听到这声音,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魂飞魄散!
他挣扎着用左手撑地,不顾断臂剧痛,拼命磕头,语无伦次:“太子殿下!冤枉啊!是……是他诈我!臣口不择言!臣该死!臣胡言乱语啊!”
说着,他用仅存的左手狠狠抽打自己的脸颊,啪啪作响,瞬间红肿。
朱标看都没看他一眼,那冰冷刺骨的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谢贵:“谢指挥使,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谢贵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石板:“回……回禀太子殿下!末将……末将接到巡城军士急报,言……言勇冠伯与江阴侯当街殴斗,特……特来查看!”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厚重的甲胄下,冷汗早己浸透内衫,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
他知道,吴高完了!彻底完了!
……
远处一座临街的三层精致阁楼雅间内,“砰”的一声,一扇虚掩的雕花木窗被狠狠关上。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
“李公子,吴高这枚棋子……怕是保不住了。您看,是否要……”另一人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被称为“李公子”的青年,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望着窗外下方混乱的街道,眼中寒光一闪:“哼!总归是为我们李家做事……让他走得痛快点,别乱说话。”
“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