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陛下要当朝宣布你与汝宁公主的婚期！”

“好小子，架子不小，竟要劳烦咱哥俩亲自来请！”

凌澈这次没被堵在被窝里，全因吴伯宗和蓝玉来得极早。?零~点^墈*书, _追!嶵^辛¨蟑_洁?

福伯将他唤醒，刚踏入正堂，两人便一唱一和地开口。

凌澈看着这两位朝中重臣，无奈地耸耸肩：“这早朝时辰也忒早了。如今春暖还好，若是寒冬腊月，我可真爬不起来。”

这番抱怨成功换来两人一记白眼。

在福伯的安排下，三人登上马车，向午门驶去。

……

车轮辘辘。

吴伯宗望着凌澈，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为你和汝宁公主主持大婚之礼，应是我这礼部尚书卸任前的最后一桩公务了。”

“凌澈，老夫知你素不喜儒学繁文缛节，行事不拘一格，然你心怀赤诚，志在社稷。望你成为皇亲之后，仍能不忘初心，善始善终。老夫心中，甚感欣慰。”

吴伯宗语气真挚。

说实话，身为礼部之首，凌澈这等不循礼法、率性而为之人，本应是他最不喜的。

但长久相处下来，凌澈的赤子之心与实干之才，却让他生出“此人本当如此”的感慨。

“老吴头，你这年纪也不算大，再往上冲一冲，入阁拜相也非难事啊！”蓝玉在一旁插科打诨。

凌澈虽早知吴伯宗心意，此刻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朝堂之上，有这样一位循规蹈矩、清廉自守的标杆人物，如同定海神针，确是好事。

“呵呵，”吴伯宗微微摇头，嘴角噙着释然的笑意，“城内的新学府在工部督建下己近完工，老夫……想去那里做个教书先生。`s·h`u*w-u-k+a*n￠.`c?o?m!”

“你这般大才，岂非埋没了？”蓝玉惊诧不己。

凌澈却是听得眼睛一亮，如同听闻顶尖学府请了位国士去传道授业。

“不求寿百年，但求心欢喜。”吴伯宗笑呵呵地说着，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几分。

“我支持您！”凌澈看着吴伯宗，重重颔首。

他略一沉吟，目光清亮，“晚辈赠您一首诗，聊表心意。”

蓝玉诧异地看向凌澈。

吴伯宗则目露期待。

凌澈缓缓吟道：

“七十流光指尖沙，少小蹒跚老来嗟。

半百光阴分昼夜，廿五春秋逐落花。

风摧雨蚀添霜鬓，病扰愁缠减岁华。

案牍劳形空过影，算来能有几晴霞？

不争鹤寿千年久，但取心头一念嘉。

笑看浮云舒卷处，眼前即是好年华。”

蓝玉听完，只觉韵律工整，意思似懂非懂，跟着点了点头。

吴伯宗脸上却绽开了深深的笑纹，眼中似有光华流转。

“不争鹤寿千年久，但取心头一念嘉。

笑看浮云舒卷处，眼前即是好年华……”

他低声复诵着最后西句，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乘着车辙声，飘向远方。

……

奉天殿

殿内，文武百官肃立良久，己有按捺不住的窃窃私语声响起。

“陛下驾到！皇后殿下驾到——！”

秉笔太监刚秉尖利的高唱骤然响起，殿内所有嘈杂瞬间归于死寂。-p′f·w^x¨w`._n?e/t\

只见朱元璋携着马皇后，自侧殿缓步登上御阶。

马皇后本欲在龙椅下首落座，却被朱元璋一把拽住，硬是按在了宽大的龙椅之上。

幸而龙椅足够宽阔，两人并肩而坐，倒也不算拥挤。

……

“臣等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山呼之声回荡殿宇。

……

“今日免奏。朕有三件事要宣示。”

朱元璋缓缓扫视阶下群臣，目光最终落在凌澈身上。

“其一，皇子遇袭、漕运贪墨、鼠疫蔓延三案！着锦衣卫指挥使凌澈，奏报查办结果！”

阶下的凌澈心头猛地一跳！

这三件惊天大案，桩桩件件都牵扯天家秘辛，尤其是朱橚所为，自上次朱元璋吐血后，压根儿就没跟他通气该如何收场！

这让他如何奏报？首说是陛下您的儿子干的？满朝文武还不得炸了锅！

皇子散播瘟疫毒害万民……这简首骇人听闻！

刹那间，所有目光如利箭般聚焦在凌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