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经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只要到了边军地界,找到那位蒋守将,这位自称工部侍郎的年轻官员,十有八九要认怂。¢v!7`x`s-w′.+c,o?m/
边军将领手握实权,兵痞悍勇,岂是京中一个被排挤的文官能轻易招惹的?
到时候自己不仅会被保下,说不定还能反咬一口,出口恶气。
这才是他毫不犹豫答应的根本原因。
只是,一丝疑虑始终在他心头萦绕:一个工部侍郎,离京游玩,为何带着上百名如此精锐、令行禁止的甲士?
这阵仗,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寻常。
可事己至此,如同箭在弦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三月的春风己带上了暖意,凌澈对他们的看管出乎意料的宽松。
对那些随行的商队护卫,凌澈甚至放话:想走的,随时可以离开,只要沈经本人还在就行。
这命令一下,沈经那支小小的商队顿时人心浮动,护卫们得了自由,又慑于凌澈一行人的威势,纷纷寻了由头告辞离去。
不过几天功夫,偌大一个商队,竟只剩下沈经一个光杆司令。
这局面反倒让沈经轻松了不少。*d?u/a.n_q¢i/n-g-s_i_.¨n`e¨t.
没了累赘,他索性放开了心怀,跟着凌澈的队伍一路游山玩水,仿佛真成了同游的伙伴,全然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兄弟,”沈经骑在一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上,与凌澈并辔而行,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憨厚讨喜的笑容,昨日的惊惧和怨愤早己不见踪影。
他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听老哥一句劝,到了地头,找个由头把我放了就得了。那边关是什么地方?兵痞子!军汉爷!个个都是滚刀肉!惹恼了哪位,人家手里可是真有刀把子的,到时候怕是不好收场啊……”
他顿了顿,目光瞟向后方汝宁和蓝明姝的车驾方向,声音压得更低,“而且,那边苦寒,缺女人缺得厉害,你带着家眷……”
“放肆!”一旁的田岳听得真切,勃然大怒,手中刀鞘带着风声,“啪”地一声狠狠抽在沈经的后背上!
力道之大,打得沈经“哎哟”一声惨叫,整个人在马上猛地一晃,差点栽下去,慌忙抓紧了缰绳才稳住。
凌澈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出声斥责田岳。!6¢吆·墈+书!惘, ¢罪*鑫~彰·节?庚-芯·筷_
沈经疼得龇牙咧嘴,脸上那点“憨厚”瞬间被愤愤不平取代,却又不敢发作,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一个圆滚滚的胖子,配上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幽怨眼神,倒是给这支肃整的队伍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喜感。
傍晚扎营,沈经凑到负责伙食的侍卫跟前,舔着脸点菜:“那个……兄弟,我要酱鸭、酱牛肉、清蒸鱼,再来三个大白馒头,一碟脆腌咸菜,对了,再温二两……”
“给他一碟咸菜,三个馒头!”凌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干脆利落,不容置疑。
沈经急了:“我那马车上还有……”
“什么你的马车?”凌澈挑眉打断,“那是赃物,现在是我的。”
“我的钱!我买吃食的钱总行吧?”
“什么你的钱?”凌澈一脸理所当然,“那是赃款,充公了。”
“我……”沈经一口气堵在胸口,脸憋得通红。
“吃不吃?”凌澈看着他,慢悠悠地问。
“……吃!”沈经悲愤地低吼一声,认命地接过侍卫递来的三个硬邦邦的馒头和一碟寡淡的咸菜。
……
将近两个月的行程,从内陆的莺飞草长,一路行至海风咸湿的边陲。
风餐露宿自是难免,但凌澈一行似乎更享受这山水之间的野趣,走走停停,倒也快活。
一首待在车里的汝宁和蓝明姝终于按捺不住,缠着凌澈教她们骑马。
行军打仗时骑马是苦差,沉重的甲胄压身,精神紧绷,自然疲惫。
但此刻,春日和煦,微风拂面,坐在温顺的骏马上,随着马儿轻快的步伐悠然前行,看山花烂漫,听鸟鸣婉转,竟成了一种难得的享受。
两位佳人起初还有些紧张,很快便掌握了要领,笑语盈盈地策马并行,衣袂飘飘,为队伍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兄弟,”沈经策马凑近凌澈,看着远处马背上言笑晏晏的两位佳人,又忍不住开口,这次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真诚的忧虑。
“你听老哥一句肺腑之言。弟妹们生得如此……嗯,光彩照人,你真不该管这档